“你与饕餮有何深仇,为何要伤她?”刀屠不答反问。
“她吃掉我全族兄弟,我不杀她誓不为妖!”
刀屠转向饕餮。“你上回说吃掉别人家族长,就是他们?”
“何止族长!她还连吞掉五只闻獜!”
“真的?”刀屠还是问着饕餮,这件事他没听她提起。后者脸带一丝歉意,就真的只有一丝而已。
“他们围着我打嘛……我被绑着不能还手,只剩一张嘴能动……”饕餮说来也很委屈,那几只下肚的闻獜全是汗臭味,不好吃。
“……”刀屠无言,改转向气愤的受害者遗孤。
吃人的,被吃的,恩怨难解。
“把我兄弟姐妹的命还来!”小闻獜手无寸铁,道行看来也不高,弱得好比小蚂蚁一只,但气势高张。
“都吃下去了,早就消化掉啦。”饕餮觉得他强人所难。
“你这个凶手!”听见同族亲人悲惨的死法,小闻獜怒火难消。
“嘿,你们闻獜是吃素的吗?你别告诉我你没吃过半只兔或半只羌哦!”大伙都是吃荤人,相煎何太急?指控她是凶手太沉重啦,她吃闻獜,就同如闻獜吃兔,都是进食罢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在她看来全都一样。
“你——”小闻獜说不过她,气得快哭了,又谨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傲气,硬是咽回眼泪,抡紧拳,打算和她来场肉搏厮杀。
“你少说两句。”刀屠要饕餮闭上嘴。明明是自己错比较多,还有脸和被害人对吠,羞也不羞?
“小刀……”怎么帮外人不帮她啦!
“你好歹顾一下对方的心情,一家亲人都在你肚子里,他当然会愤怒。”
“不然……我勉强再吃掉他,送他和亲人相聚。”在她肚子里相聚。
没有一家亲人的饕餮还是没听懂刀屠要她将心比心的用意,独来独往的凶兽无法理解亲情的伟大。
“你还说。”刀屠拍了她后脑勺一记,否决这个烂提议。
“好呀!你把我吃掉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我们闻獜一族被你这只凶兽害得家破人亡,你干脆把我也吃掉,如此一来再也不会有人找你复仇,否则就算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放过你!”小闻獜一字一字发狠道。
“小弟弟,就算你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你还是杀不掉我,省省吧。”她不是在挑衅,而是好心告知,所以拜托别浪费他自己和她的时间。“而且我很快就会找到我唯一的天敌龙飞,再将它折成断刀——就像现在散落在你脚边那些小玩意儿一样。”饕餮不怕让小闻獜知道她接下来的打算。
小闻獜愤恨地瞪着她。
难道……真的拿这只凶兽没辙吗?
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她靠着族亲血肉的滋养而越发丰腴,他却无法替族亲们报仇吗?
她已经够棘手了,身旁还站着一个更棘手的男人——
那是一个瞬间闪过脑里的直觉。
小闻獜看见站在她身前的刀屠。
一柄菜刀。
一柄劈断数十把名刀的坚固菜刀。
若是他劈向饕餮呢?
会是怎生光景?
闻獜此念一生,身躯已经本能地展开行动。
他右手射出毫针,刀屠反应极快,右手挥开针势,如此薄弱的攻击并非闻獜真正的用意,他左手探到腰后取出金刚绳,迅雷不及掩耳地将绳索抛出。
绳如蛇,直取刀屠手腕,缠绕几圈,收紧。
金刚绳之于刀屠,犹如一条细棉线,刀屠的指尖并拢,此刻他整只手臂就是一柄大刀,轻而易举就能割断它——闻獜当然也知道,他抢在刀屠动手之前将金刚绳扯住,使尽吃奶力量朝右拉!
刀屠的手,被金刚绳拉动,指尖划过站在他身侧的饕餮脸颊。
轻微与热辣的刺痛,让饕餮忍不住闭起眼。
她下意识用手指去碰触刺痛的来源,摸到了湿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