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伍府,府中下人见季淮与钟子舒抬着伍景见入府,三个人手上都沾满着鲜血。
府中下人一见便慌了神,忙忙跑去通知当家人。将伍景见抬下马车后,季淮抱着景见便冲向府内,钟子舒与念念紧随其后。
季淮将伍景见抱回他的房中,念念吩咐院中下人去她的房中取来药箱,像是已经默契般,钟子舒待两人都进了景见的屋内后,便守在门口,驱离或是好奇或是关心的下人。
不久,伍夫人与伍均便赶来,伍景见的兄长姊妹也陆续赶来。钟子舒将他们拦在门口,“且不用担心,念念已经在为景见施救。”
说是不担心,可心中的焦急与担忧并未因钟子舒的话而减少半分,伍夫人当下便哭了起来,“我这可怜的孩子,到底是得罪谁了?这短短的一个月,竟都险些丧命三次……”
伍夫人哭的有些气短,深吸了两口气,摇摇欲坠一番,竟有要晕倒过去的趋势。伍均忙忙扶住自己的夫人,手忙脚乱的给她掐人中,唤着她的名字,待看见伍夫人慢慢缓和过来才放了心。顾不得缓过来的伍夫人又是一阵嚎啕大哭,伍均沉着眸问钟子舒,“景见现下如何?”
钟子舒想了想,“应是无碍,季淮与念念在里面为他清理伤口,里面留着一个丫鬟帮忙。伯父伯母且宽心,依着念念的医术,景见定能化险为夷。”
对于念念,他们自是信得过的。伍均沉着脸点了点头,遂又问道,“这次景见受伤又是为何?”
伍均在朝中也是个二品大员,自然是个精明的人,普通的理由自是不好糊弄于他。钟子舒将视线从伍均身上移开,脑中急剧思索着用什么理由能使伍均暂且不要再追究景见的这件事。
正想着,身后的门边打开了,门内的丫鬟也顾不得要与众人行礼规矩一番,直接开口道,“柳小姐吩咐要几盆清水。”
屋内的两人,季淮将景见放在床上时,为念念去取药箱的下人刚好将药箱送来,念念接过药箱打开,放于床头,拿出几个针灸包铺开。季淮默契的让下人为他点上一盏蜡烛,念念出言阻断了他,“用烛火太慢。杯中装酒点燃,将此药粉洒于杯中,再将银针在火上过一遍即可。”
念念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碧玉小瓶,季淮接过,依着念念的话去做。待季淮将银针弄好之后,念念才开始为伍景见施针,“景见现下虽昏迷着,可还是对疼痛有感觉,待会儿我们要为他清洗伤口,我现在封住几处穴道,能减少他的痛觉。”念念转头对留在房中的丫鬟道,“去打几盆清水来。”
季淮皱眉,“景见现下如何?”
念念忙中抽闲,回答精炼,“最怕七日风。”
见念念已经忙开,季淮不再说话,只静静候在一旁,看能否有什么可以帮到念念的。念念为景见施完针后,便从药箱里拿出棉布,
示意季淮将棉布浸水。自己则撕开先前覆于景见伤处的棉布,接过季淮手中的沾水的棉布,为景见擦洗伤处,待将伤处的血迹与药粉擦拭干净后,又从药箱中拿出一种药粉,倒于一块干净的棉布中,再覆于景见的伤处,为他包扎好。
待念念为景见三处伤口清理好以后,回身一看,季淮已经默默的将她的药箱收拾好了,桌上已经摆好了纸墨。念念的唇角微微向上挑起,她抿了抿唇,站起来走至桌旁坐下,提起毛笔,“景见现下最为重要的是补气活血和预防七日风。若是不出现七日风之症,景见便无性命之忧。”
季淮将欲说话,伍均与伍夫人便推门而入,忙忙奔至伍景见的床前。伍夫人更是趴在伍景见的身上,有些口不择言的道,“哪个杀千刀,竟这么狠心的对你!若是你去了,你叫为娘怎么活啊!你说啊,你究竟在外面惹了什么事……”
见伍夫人的情绪激动,正在开药方的念念放下手中毛笔,走至伍夫人身前,将她从伍景见的身上拉起来,“伯母勿要激动,景见此番也定能无事。景见这次伤势较重,需要好好休养身子。”
伍夫人捏紧念念的手臂,哭道,“你叫我如何不激动,这次没事了,下次呢?是不是阎王不收了我们家景见的命便不甘心啊?”
念念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被伍夫人捏红了,有些疼,念念皱眉忍下,安慰道,“伯母莫要多想,景见只是……只是这个月的运势不太好罢了……”
念念将自己的双手从伍夫人的手中抽出,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念念定会全力救治景见,念念现下便为景见开好药方。”
言罢,念念后退一步,转身走至桌旁坐下,拿起毛笔继续写着药方。
一直沉默的伍均走至季淮身旁,板着脸,严声问他,“季淮,你老实告诉我,景见的事。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