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时辰,浑于和他的手下果真丢下念念悄悄溜出了泾河。
而念念,是看着浑于出城的。
念念坐在正对着城门的茶铺中看着浑于靠着那身并不算成功的伪装顺利的躲过了盘查出了城,勾了勾唇角,笑得不屑,“他说他的属下愚蠢,我瞧他更为愚蠢吧。”
念念的人已于昨日夜间抵达泾河,那时的泾河虽然已经关了城门,但他们的身手好,避开守城的兵士和哨兵,翻墙进了泾河,再悄悄进了念念暂住的客栈找到念念。
人手不再紧缺,怕浑于再通什么篓子,念念还专门让柳三在浑于的房外监视着他。而浑于,对于这些,一无所知。反倒是念念知道了浑于要离开泾河,但没有打算带她这个“救命恩人”一同离开。
念念对此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加深了对浑于的厌恶。
他以为,为什么这些官兵查遍镇中各处,偏偏只在他们住的客栈粗略的查了一次?他以为,就凭他那个不三不四不像样的伪装,守城兵士能轻易的放他出城?季淮手下的兵,可没有什么愚钝之人。
浑于只所以能顺利出城,不过是因为他留在城中会更为麻烦而已。若是双方当真交了战,若是不抓浑于,那么让他在泾河坐着里应外合为季淮添乱的勾当?若是抓了他,浑于到底是回鹘的王子,虽会让回鹘一时退兵,但会更加加剧回鹘与郢朝的矛盾。
与其如此左右为难着,还不如放了他。
这两日,念念不便见季淮,许多事情,都是靠着柳大在他们之间充当信使。
浑于即已走,念念便重新布置任务,“浑于好面子,出了泾河他也不会回回鹘,应该是在泾河周围等着他的人前来会和。柳三,还是你去监视着他。”
念念看向柳二,“哥哥还是没来消息么?”
那夜念念将浑于打到人家府衙门口一事给思结玉清说了之后,虽然她的人被思结玉清全部调了过来,但是,他们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思结玉清的打算。那时候,浑于在泾河的事还没传回回鹘,所以,他们走时,回鹘的情形,他们也不知道。
可是,从她传去飞鸽,现在也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思结玉清还没有给一个回话,让念念不禁有些担心,而在担心些什么,念念也不清楚。
念念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暂且将这件事放下,又说,“柳二,柳四,柳七,帮着季淮的人清查泾河是否还有浑于的人。”
既然本就无意抓浑于,季淮还在城中严查,为的就是清理浑于的人。这泾河之中,是留不得一个浑于的人。不然就像是埋在肉里的一根小刺,虽然无关紧要,但是碰到了还是会有些微的疼。
但也有不少的回鹘人居住在泾河之中,故而要清查浑于的人,便有很大的难度。不过,念念指派的这几人也都是回鹘之人,若有他们的帮忙,便会稍微轻松一些。
几人领命刚要动身而去的时候,念
念又叫住了他们,“别和季淮的人接触,暗中帮忙就好。”
几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念念。念念抚了抚额前刘海,勾唇浅笑,“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们未来的姑爷居然是靠着他家夫人做事,那他以后在外面该有多有损颜面啊。”
“……”
现下还不是适合季淮与他的兄弟们澄清误会的时机,他的兄弟们对她的态度还多有不善,若让她的属下明着去帮忙,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接受她的帮忙,定会对她的人多有排挤。
浑于在泾河的人,多是商贩,零零散散的有些打手分散在商贩的家中做个护院,目的也是为了监视这些商贩。而那些商贩被捕之后,这些打手便也隐没在了泾河各处。找起来麻烦是必然的。
季淮现在的重心必然会放在侦查与防守之上,清查一事,他派出的人肯定不多,最多的是府衙的官差。现在有了她的人相助,岂不如虎添翼。
念念都想好了,待此事过后,她可一定要找季淮讨要好处。玉簪子是一定不能要的。
这一想,便想到季淮次次送她礼物时的窘迫,面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甜蜜的笑容。
柳六见小姐坐在那里傻笑,不明所以的看向柳大,低声问他,“小姐这几日累坏了?”
看上去更像是累傻了。
柳大大抵知道念念傻笑的原因,但这种事情嘛,说来话长,柳大对柳六耸了耸肩,微微俯身轻唤念念,“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
念念稍稍收住面上的笑容,想了想,摇头道,“暂时没有了,我们现在静观其变就好。这浑于好不容易不在,我得去谢老大夫那里看看。”
而到了谢氏医馆,谢老大夫见着念念的第一句话便是,“看来这泾河还没有我那小小并城安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