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之正要将矮几上的玉玲珑拿走,慕容舒清低唤道:“等一下,这对玉玲珑我可以留下来再看看吗?”本来没有什么再看下去的必要,可是刚才腕间的凉意绝对是四年来不曾有过任何异动的镯子发出来的,虽然它也曾散发过淡淡的凉意,但绝没有这次这样寒凉,它的异样是因为这对玉玲珑吗?
秦修之将拿起的托盘又放下,笑道:“当然可以,你有上阕,这下阕也应该归还给你才对。”虽然他刚才看到那样的奇景很是稀奇,只是君子不慕不义之财,不恋他人之物,早日归还,也算是圆了父亲多年所愿。
他清朗的笑意和不恋俗物的风采让慕容舒清暗暗钦佩,她摇头笑道:“我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这对玉玲珑不管属于楚吟也好,莫残也罢,或者是秦修之也可以,就是不会是她的,她只是想弄清楚它们和自己腕间紫镯的关系。
秦修之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急于跟宝物划清界限,他将墨玉托盘放在慕容舒清触手可及的床边,笑着说:“你拿着吧。我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秦修之熄了部分烛火,只留床边的几盏,轻轻掩上房门,悠闲而随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慕容舒清掀起衣袖,腕间的镯子寒气已经渐渐退去,但是还是凉意环绕。让慕容舒清惊讶的是,她又看见了穿越之前看到的那抹若隐若现的淡紫流光,和旁边紫光环绕的玉玲珑不同,镯子的紫光似会流动般。
慕容舒清下意识地抓紧床框,再看四周有什么异象,在那一刻,她不知道是喜是忧,爸妈、哥哥、爷爷,还有星魂、星月、紫鸳、绿倚、轩辕逸、莫残、西烈月等等,每个人的影像犹如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轮流出现,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自己是想去还是想留。
紫光很快消失,就连玉玲珑的光芒也没有了,一切都归于平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再次拿起玉玲珑,慕容舒清长叹了一口气,若是她没有猜错,这玉玲珑和她的镯子是同一种材质,或许它们是开启镯子的钥匙,在特定的时间内,她要回去或许是可以实现的。
四年来回家的意愿一直盘旋在心头,可是今天真的有可能实现的时候,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不舍、不愿呢?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地,只是进了屋里,就被烛火染上了温暖,失去了清冷的光辉,月华是否还让人神往呢?抚着手中润泽的白玉,慕容舒清看着窗外的银光,或者她是时候理一理自己的心绪了。
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她很久没有这样失眠了,只是最后,似乎她的心仍是未能给她一个答案。慕容舒清小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天已大亮了,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让人们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冬的脚步。凉凉的清风伴着细碎的雪花,从半开的窗边飘落,与屋里温暖的空气碰撞,变成细细的水滴,落在了窗棂和地上。
慕容舒清正看得出神,房间外传来小童清脆的声音,“小姐,你可起身了?”
慕容舒清虽有些艰难,但仍用右手撑着床帷,坐了起来,才对屋外轻唤道:“你进来吧。”
门扉轻轻地被打开,进来的是昨天秦修之身边的小孩,十三四岁的样子,看着挺机灵的,一双大大的灵眸总是忽闪忽闪的,很讨人喜欢,年纪不大,已经可以看出长大之后,一定也是个迷倒众生的男子。慕容舒清轻笑,难道海域的男子都长得这般俊俏吗?
跟着小童身后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出头,背着大药箱的老者,一边抚着如山羊须一样的胡子,一边说道:“小姐请躺好,老夫为您换药。”
小童回避地走到大门外,轻掩门扉。老者的医术很高明,换药的时候并不怎么疼痛,速度也非常的快。
换好了药,小童再次进来的时候,端着一碗清粥,身边还有一个秦修之。
老者看到秦修之,先是作了一个揖,才微笑地说道:“公子,小姐的伤只要多休息,好好养着,月余便可复原。”
月余?慕容舒清听到老者的话,皱起了秀眉,轻问道:“大夫,我何时可以下床行走?”
老者回身面对着她,笑着劝慰道:“静养七日便可,只是小姐还是要多休息,伤口才好得快。”
慕容舒清亦礼貌地微笑回道:“谢大夫。”
秦修之接过小童手中的托盘,说道:“小谨,你随大夫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