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第一天,温言身穿绯色圆领官袍,头戴乌纱帽,后垂两角。
傅明庭给她检查一遍,没问题就放她出门了,
“晚膳我要吃香煎青花鱼。”
“你还真把这里当你家了。”
傅明庭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一点也不带客气的,
“学生吃你的,很正常嘛,本官去也。”
温言带着戏腔出了门,仆从们都在发笑,傅明庭只觉得自己收了只泼猴,悔也晚矣。
温言不回温府,温伯候拿她也没办法,只好请傅明庭多担待,给他加丰厚月奉。
说起温言不肯回去的原因,竟是嫌温伯候苏夫人唠叨,管得多。
在这里,她当山大王,无拘束的很,自然就赖在这里不肯走了。
温言住在傅宅的事情,也没瞒着,嫉妒她走狗屎运,那傅家,虽说没落了,可祖上真真实实的书香门第,钱权都买不来的底蕴,给她糟蹋受熏陶了。
女帝却是觉得,她挺会给自己“镀金”,傅明庭的才学,那曾经可是连女帝都有耳闻,甚至周浔之还想请他做沈枝意的老师。
现在谁还说温言不学无术。
温言去户部当差,马车停在朱雀门门口,步行在承天门街至户部。
温言被安排在金部,掌管金帛,财货岁贡,市舶,钱钞,茶盐之法,钱钞,脏罚等事项,是一个肥缺位。
只是这位置,来来去去已经有好几位大人了,下场好坏五五开。
三位主事早早来了在等她,温言笑着问他们都吃早膳了没,答曰,吃了。
“我还没吃,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吧。”
三位主事看着温言打开了食盒,自顾自在那儿吃饼喝汤,她起来晚,把早膳带到户部来吃。
还真没见过哪位大人这般不羁的,主事们把厚厚账本放下,早早准备的应对话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温言一整天,不是在泡茶,就是在眯眼打盹,一点正事也没干,挨到申时末,温言最早离开。
厚厚的账本跟随她来到了傅宅,
“本官回来了,快来迎驾。”
温言一跨进来就扯着嗓子喊,没成想苏沉也在,温言悻悻住口,
“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又在欺负傅先生。”
“哪儿有,我对先生好的很,哎哎哎,疼,本官的耳朵。”
“还本官,飘了是吧!”
苏沉一路捏她耳朵进去,傅明庭笑得幸灾乐祸,就该好好教育她,不敬师长。
温言把自己耳朵救下来后,朝着傅明庭扑去,要去捏他耳朵,
“逆徒,苏兄,快来,快来。”
温言被苏沉拦腰后抱走,说她不敬,温言看傅明庭那一副受害者模样,气得要死,他装!
苏沉看不见的时候,扇子敲她头不知道敲了多少回。
等温言换下官服出来的时候,傅明庭和苏沉在分类她带回来的账本,苏沉在翰林院挺清闲,傅明庭提出让他帮看账本的事情,他一口应下。
温言在院外吃着金丝蜜瓜,不时逗弄雀鸟,好不惬意,公务上的事情,由傅明庭帮她处理,毕竟,她连看账都看不懂。
初夏的傍晚,热意已降下,绚丽的晚霞不吝啬出现,温言逗着雀鸟唱了一段戏曲李二嫂改嫁。
清丽婉转的曲调,跌宕起伏的情节,把这座庭院点亮的满满当当,彩娥在一旁削梨,寒酥鼓掌喝彩。
苏沉抬头看向窗外,见她受捧,清嗓又来了一段钗头凤,摇头失笑,温言在哪儿都有热闹,一刻也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