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音是一个特别喜欢做最坏的打算的人。
这是缺点也是优点,优点是不管事情坏到什么程度她都很少会觉得措手不及,缺点是……身边的人被误伤的几率太大。
若非景泽珩早就在商场上锻造出一副钢筋铁骨,沈梵音那一句话都容易让他去跳楼。
偏偏她自己熬毒鸡汤习惯了,抗毒性太强,以致于在第二天看到景泽珩眼下的乌青时,她很疑惑的询问:“哥,你怎么了?又没睡好?”
景泽珩喝着咖啡,闷声“嗯”了一句。
沈梵音由衷的劝慰他:“你年纪也不小了,多注意身体。”
景泽珩拿着咖啡杯的手不由得轻颤两下。
沈梵音:“你看,手都抖了,过了年去体检下吧?”
景泽珩:“……”
沈欣从楼上下来,正巧听见了这段对话。
她来到餐桌旁,同情的拍了下景泽珩的肩膀,然后瞪沈梵音:“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新的一年你能不能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沉默是金’?”
沈梵音:“……?”
什么锅都是她的咯?
她耸了耸肩,低头吃饭。
沈欣在桌边坐下,喝着牛奶对她说:“今天没事儿吧?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沈梵音垂着眸子,谨遵母命,好好体会闭嘴的感觉。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去,加班。”沈梵音抬起头,“这可不是我不想体会,是您不给我机会。”
“你不是放假了?”
“放假和加班是两件事。”沈梵音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朝他们说,“你们慢慢吃,我去工作了。”
“哎?”沈欣纳闷儿的看着她翩然走远,只能问景泽珩,“阿珩,她真有那么忙?”
景泽珩点了下头,替她解释:“是,他们新租的店面在凯斯酒店的商区,面积比较大,接待的客人也会更多,她需要赶制一批婚纱。”
“这样啊……”
沈欣皱起眉头,回头看了眼沈梵音的背影,眼底多了抹担忧。
工作室里,沈梵音又看了一遍那块青金石,对它的卖相甚是满意。
她欣赏完就把它放到了材料架底层,翻找出一摞以前画好的设计图,拿着它们回到桌前,一边挑选一边修改。
她自觉做完了该做的事情,现在身心都轻松下来,全身心投入到婚纱店的筹备中。
至于他是好是坏是善是恶,她已不愿去深究。
左右记忆都模糊了,星光也黯淡了。
沈梵音的设计稿存货很足,开店这半年来她做的婚纱不多,画的设计稿却有厚厚一摞。之前的店小,做了新的也没处放,而且客人少,必须得严格控制成本才行。
倒是方便了现在。
她才修改到第三张设计稿,门便被敲响了。
她以为是王叔来给她送水果,随口应了一句:“请进。”
进来的却是景泽珩。
他拿着本书,站在门边问她:“能借个地方么?”
说着,他一指前边:“有客人来,太吵。”
沈梵音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了些:“你随意。”
“谢谢。”
景泽珩关上门,拿着书去到沈梵音平时休息的躺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