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仅有的牵念。
一直在外面踌躇的宋霁装头疼,进来看病。
言子瑜扫了他一眼,却装作不认识,没理他,对着店家说:“先抓三日的量,下次这个时辰我再来。”
宋霁明白了,这是不方便说话,约他三日后再来。
回去后。
言子瑜把抓来的药给了屠三。
屠三怕言子瑜玩什么花花肠子,便请了个年纪不小,胡须白了一把,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在身边。
那位大夫把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说,“只是普通的清热解毒的药。”
言子瑜解释,“屠当家的中毒太深,一下子下猛药,只会适得其反,先吃三日这个药,日后我会根据脉象调整药方。”
那大夫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药煎好了,屠三却又故意为难言子瑜,“既然,只是普通清热解毒的药,那寻常人也可以喝是吧。”
老大夫道:“没错。”
不用屠三点明,言子瑜端起一碗药,眼睛也没眨,直接喝了。
屠三扯着虚假的笑意,拍着言子瑜的肩头,“我就喜欢姑爷这种明白人。”
言子瑜用舌尖抵了下牙龈,余光睨了眼那只令人作呕的臭皮囊,压下心中恶意,“贱命者,贵在有自知之明。”
整个院子都是屠三的人,屠三虽没限制阮凝香在凌云山的自由,却处处被监视,什么也干不了。
只有在夜里,在这间房间,她和言子瑜才能有说悄悄话的私密空间。
“相公,你下山遇到宋霁没?”阮凝香侧着身,躺在床上。
清灵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飘入言子瑜的耳畔。
言子瑜合着的眼睫,微微抖了下,“遇到了,但没机会说话。”
“屠三太狡猾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无情无欲的木头脸。”阮凝香指尖扣着被子上的针线,“不过,我听赵景然说他以前有个妻子。”
阮凝香见他没搭声,又试探道:“相公,有听锦绣姑娘提过那个木头脸犯事后,他妻子去哪了么?”
言子瑜皱了下眉,缓缓睁开眼睫,“夫人确定要在我的面前,一直议论别的男人么?”
阮凝香往前倾了下身体,“相公,这是又吃醋了?”
呼吸间全是阮凝香口中的那股浓郁芬芳的薄荷香,言子瑜感觉有一股不受控制的邪火汇聚一堂,往下窜。
“离我远点!”
言子瑜一把将阮凝香推开,背过身,裹紧了被子,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他今天给屠三的药里加了壮补之物。
“子瑜你没事吧。”阮凝香感觉他不太对劲。
夜风静谧,言子瑜心跳却乱得厉害,压下紊乱的思绪,却掩不住,嗓音里带着的浓重哑意,“别烦我!”
又惹到他了?
阮凝香识趣地闭了嘴。
午夜的温度转凉,言子瑜敞着被子,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心里那股子无名火却越燃越烈。
如果不是被眼前这人绑上山,他的计划也不会兜了这么一大圈子。
如今还得拖上这么一个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