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别争执了!”
安姑姑在一旁久未吭声,如今,见白颜卿竟然想将她留下,她多少也猜到,白颜卿想找纪家大公子干什么了!
“小姐,您有什么想问的,不必去劳烦纪家小公子了,直接问我便是。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姑姑抬头,一双晶亮的眼眸,紧紧盯着白颜卿,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瑟缩和畏惧。
“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是否是从纪家出来的?景哥哥将你塞入白府,意欲何为?你究竟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白颜卿也未与她周旋,径直开口,将自己想问的,通通都问了出来。
本来安姑姑的出现,就很蹊跷,偏偏今日,她在三皇子跟前儿,又出了些风头,瞧她那无所畏惧,不卑不亢的模样,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像是纪家出来的下人!
赵嬷嬷和李嬷嬷,原本也是出自纪家,可她们,和这位安姑姑,却是不一样的!无论从胆识上,还是见识上,都比安姑姑不过!安姑姑居然连凤凰振羽,都那么熟知,说她是个普通的家婢,白颜卿是打死也不信的!
“我……的确不是纪家的奴婢!但我确实是从纪家出来的!此事,纪家大公子也是知晓的!纪家小公子之所以对你避而不见,亦是自有他的难处!先前,纪小公子就说过了,让我进白府,不过是协理白家内务,并无旁的意图!至于我身上有何秘密……这事儿,还未到公开之时,我也不方便告知白小姐!”
见白颜卿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安姑姑又接着说。
“白小姐大可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对白家不利之事来!你不日便要进宫,这府中上下,这么多事儿,若没个妇人帮忙料理,只怕是你在宫里,也不得安生。若你还是不信我,那……此物可能解你之疑?”
安姑姑自然是不会天真的以为,凭自己三言两语,便能解除白颜卿的疑心。是以,她必须得拿出些什么,能自证清白的东西来,方才能解了白颜卿的疑心,如若不然,今日这小丫头,定要闹个不休的!
看到安姑姑掏出来的东西,白颜卿呆愣住了!
“你……为何会有这只玉镯?”
白颜卿盯着安姑姑的手,只见一只玲珑剔透的玉镯,正静静地躺在安姑姑的手心里。
这只玉镯,正是端午那日,白颜卿见纪南景之时,托他捎给自己外祖父的那只!正是白颜卿生母的遗物!这玉镯,虽说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却也是纪槿初带了一辈子的!这玉镯,于纪老将军以及整个纪家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而这么重要的玉镯,纪家竟然给了安姑姑做信物,由此看来,纪家对安姑姑的信任,非一般可比!
“这玉镯,便是最好的证明!我上可对天、下可对地起誓,我问心无愧!若白小姐还是不肯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安姑姑目光炯炯,无半分退怯和躲闪。好像她,自见到白颜卿那日起,便一直是这般,从未有退缩和躲闪的时候,倒确实也是个坦坦荡荡的性子!
“罢了!你在白家,究竟是福还是祸,我也不去深究了!既然外祖全府都保着你,将你送出来,那想必……你也不是那大奸大恶之辈!我虽不大信你,可我相信外祖父,相信舅舅……也勉强相信景哥哥吧,虽然他最不靠谱儿了!”
白颜卿无奈地朝安姑姑摆了摆手,有些烦闷。她们这……不是白走了一遭吗?不仅没见到纪南景,如今,还是得乖乖把安姑姑带回府去!这事儿闹的,白颜卿那是相当的不开心!
“既然都来了,那也不能白跑一趟,不若今日,就由奴婢做东,请小姐和采星,吃些好的。”
见白颜卿有些闷闷不乐,安姑姑便想着法子的想让她开心些。
“我瞧你也是能耐的很,日后,在白府,你也不必似旁人一般,以奴婢自称了,总觉得……有些委屈了你!以后你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吧,不过在人前,你对我父亲,还是要尊称的!”
方才安姑姑也说了,她不是纪家的奴婢,既如此,白颜卿又怎能委屈她在白家,为奴为婢呢?而白景轩,到底是白家的男主人,自然不能随意称呼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忽视的!
一旁的采星,暗暗扯了扯白颜卿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她。安姑姑说要做东,请她们吃东西哎!安姑姑到底知不知道,清风楼的东西,一口一块银子!真的是很贵的好不好?从前有纪南景在,她们可以吃白食,现在纪南景不在,采星出门又没带多少银子,她怕到时候结不了账,掌柜不让她们走!
“采星不必担心,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
安姑姑将手里的玉镯,小心翼翼的用丝帕包裹好,塞入怀中。而后又从钱袋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均是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那架势,将白颜卿主仆二人都惊呆了!
“安姑姑这么富有,还去白府当一个管家?做那些杂事?现下看来,真真儿是委屈你了!”
白颜卿言语中,难免是有几分讥讽之意的。先前,白颜卿就觉着,安姑姑此人不简单,而今看来,何止是不简单啊?她怕是背后藏着一座金矿吧?一个要去人家府中当奴婢的,居然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银票来!若不是白颜卿知晓她不是那鸡鸣狗盗之辈,白颜卿还当真是会怀疑她,这么多银子来路不明呢!
“我说过,我去白家,本就不是为了那几两碎银!”
安姑姑仿佛没听出白颜卿的嘲讽,只眯着眼睛,朝白颜卿笑,那眼神,柔和的能滴出水来!
望着眼前的妇人,白颜卿有瞬间的愣神,那温柔的眼神,让她觉得好熟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