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高蝉的手刀在空中颤抖着,他地声音也颤抖起来:“你知道我们的帮规和誓言!你不仅监守自盗,而且抢夺的更是多人赖以活命的赈灾粮!我……我……我饶你不……”
“够了吧?!”一声愤怒的大吼。
这大吼却不是章高蝉发出来的。
论地位,一个是掌门,一个是护法,高下立判;
论武功,一个是武神。一个是已经发福的老者,宛如狮子和老马的对比。
但就是这样的狮子和老马对峙中,老马却吼住了狮子!
秦明月陡地站起身来,他愤怒地盯着章高蝉,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不已,“你还要不饶我?要我的命?你看看这个!”
说着秦明月从怀里掏出一个薄册子狠狠地摔在茶几上,他一手指着那册子,一手指着面前掌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们门派的账簿!你自己看看!满纸都是入不敷出!都是亏!亏!亏!亏!你倒是拿起来看啊!”
章高蝉看了看那薄薄的纸册子,手慢慢的放下了。他避过了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神,低头说道:“我知道,可是那赈灾……”
“赈灾有官府。关我们屁事!”秦明月的脸涨地通红,他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掌门,你知道你婚礼花了多少银子吗?整个婚礼都是老夫一手操办的!一个是昆仑掌门,武林公认地天下第一人;一个是武当高明海的千金,名门闺秀,两家联姻这是多大的场面,这是多轰动的盛事,武林多少人看着,您也说了不能让高小姐受委屈。
“是啊。谁都知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是人生大事,可是我现在告诉您句真心话,这大婚对您而言是人生得意,对老夫而言却是踩刀梯、过火碳!
“您以为婚礼中那些金杯玉盏能从天上掉下来吗?您以为那些穿梭待客的仆役丫鬟是仰慕您白给您扛活的吗?告诉您。就是给下人垒起来的石头茅厕,都值五十个铜板那!
“这些银子能从天上掉下来?我会拉银子?为了这场风光体面、在武林引为典范的婚礼,整个昆仑都差点倾家荡产!我这么把年纪了,为了筹集银两,天天给财主赔笑脸装孙子。这才勉强把婚礼办下来!到现在我们都还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清呢!
“咱们昆仑是没钱,但也没给您丢脸是不是?您说我给你丢脸了吗?”
面对秦明月的质问,在战斗中钢铁一般地身体却软的如面筋一般,章高蝉一声叹息,坐在椅子上。
可是秦明月脸上的红晕却仍然没有消退,他还激动着呢:“婚礼虽然花钱多,但为了昆仑挣足了面子,让武当认为您这个姑爷有前途,这也行了,但我告诉您,这是小事!
“更大的事关系到昆仑的存亡!一个门派要壮大靠的是什么?银子和人才!
“现在我们慢慢占据了中原武林的一些小地盘,那些豪强门派地财势是多么的强大,您看到了,我看到了,手下也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他们的高手都是富家翁,自己都是仆从簇拥,出入都是高头大马,住的都是高宅大院,甚至在不出动的时候身边竟还有自己地保镖!
“你想想,武林中人刀头舔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锦衣富贵吗!可是以昆仑的实力给的起那么高的报酬吗?
“做梦!就算把我买了,也给不起!原来我们被迫远离中原,人心还齐,现在见了这如花前景,谁能心里不嘀咕啊!你看看林羽在中原过得是多么的难!除了弟子和老弱病残,门派里竟然留不到人!
“我们不是还万众一心吗?”被说得以手遮脸的武神的嘀咕了一句。
而秦明月气得几乎跳起来了:“万众一心?那都是因为看跟着您有前途!您是武神啊!跟着你能学不少武功啊!他们值钱还不是看武艺高下啊?这些日子你训练手下得当,我们单后战力已经江湖第一,但是我告诉你句明白话,若是武艺换不到白花花的银子,我们立马就会散伙!昆仑眨眼间就分崩离析,你教的武艺不过是替别人做嫁衣而已!”
“我们也赚了很多银子吧?”章高蝉有些不甘心了。
秦明月气极反笑:“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点钱对我们这么多人来说塞牙缝都不够!以手下的武功而言,别的门派出的价钱是我们的十倍!现在已经有不少门派来昆仑撬人了,现在人心已经不稳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粮食卖掉牟利吗?因为手下已经两个月花红没发了!你看看这里!”说着秦明月拉开了外衣,里面的旧棉衣上赫然打着一摞补丁:“我都穷成这样了!因为我要以身作则,我拿的一直是最少的!除了外边件出门见客地锦衣,我连新棉衣都买不起!可是掌门和夫人的首饰服装用品只要你们想要,我掏钱从来没有犹豫过。其他人有我忠心吗?他们能死心塌地地为昆仑着想吗?你想想吧,我的大少爷!”
“唉!”章高蝉被彻底击溃了,他一掌打在自己额头上,靠在了椅背上,一声长叹:“我这不是坑了丁兄弟吗?”
“有什么坑的?”秦明月一声冷笑:“有人爱听小曲,有人喜欢买醉,有人则痴迷青楼,他是豪门公子。不需要赚银子过活,他爱的是行侠仗义这口!行侠仗义什么时候是工作过?不过是让自己痛快的爱好而已,他要痛快。我们要吃饭,我们各得其所,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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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兄弟,你一直是千里鸿公子的爱将,而我家掌门也一直和千公子亲爱,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清楚?”秦明月看着面前那个脸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