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叶啸已经死了心,张晓踉踉跄跄地回到家,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她想到了死。这时,她听到了父亲一阵阵的咳嗽声,真是肝胆俱碎。母亲去世很早,自己死了,六旬老父怎么割舍得下?虽有一兄一弟,但都很愚钝,哪有女儿家的慈心柔肠?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张晓还思前想后痛哭不止。这时正好她哥哥张强起来喂牲口,听到妹妹屋里有哭声,便来敲门。
“给哥说,谁欺负了你?”
起先张晓还羞于开口,一想到残酷的现实,不得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哥哥说了一遍。
张强拳头一挥:“揍他丫的!”当即把弟弟张野叫起来。
兄弟俩别着剥羊的牛耳尖刀,天还未亮,就赶到叶啸的住处,一脚把门踢开,把正在梦中的叶啸揪起来,刀对着前胸。
“你小子说,是想死还是想活?”
叶啸吓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别装蒜,你糟蹋了我妹妹,还想甩她。我兄弟俩今个打开窗户说亮话,你娶了我妹妹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先拉去见你们领导,然后一刀捅死你。”
叶啸感到事情闹大了,害怕起来:“让我考虑考虑。”
“考虑个球。立马就表态。”
叶啸没法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转念一想,不如先答应下来,再想脱身之计,就说:“别逼了,我同意。”
“既然如此,走,先到我家吃早饭,然后和小妹一起去乡政府办个手续。”
谁知张强使出了杀手锏,破坏了叶啸的缓兵之计。叶啸傻眼了。
“等几天,我给领导打个招呼再去行不?”
“你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叫你还耍花招。”张强说完,一巴掌打得叶啸嘴巴出血。
兄弟俩不容分说,架起叶啸就走。他们来到家,和张晓说明了情况,在他俩的挟持下,叶啸和张晓去了乡政府,领回了一张结婚证,并把婚期定在九月重阳节那天。
叶啸像霜打的茄子。他好恨,恨自己不该这么轻率,更恨张晓不该叫她哥哥威逼。“奶奶的,婚姻不是买牲口。你逼我,我也叫你们难过。”
离重阳节还有一天,叶啸去向领导请假,说是母亲有病,回去过几天就回。就这样,他把门一锁,溜回了豫西老家。
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也是万般无奈。九月重阳那天,张晓到县城叫了一辆出租车,说是走亲戚,让司机把她拉到豫东煤矿。婚姻大事,就是这个结局,张晓心中十分凄苦,没有鞭炮鼓乐,没有陪嫁的东西,没有大红的喜字,甚至没有一个人送行。来到叶啸的住室,她愣住了。门锁得好紧。人呢?一打听,说是回家探亲去了。张晓当时几乎晕倒。
她又叫司机把车开到家,哭着对张强说:“哥,叶啸跑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张强一听,气得火冒三丈。立马把张野又叫了过来,问清了叶啸家的地址,租着那辆出租车直奔焦作。
将近一天的行程,黄昏时分赶到叶啸家,正好叶啸正坐在家看电视,他的父母还未下班。兄弟俩用刀逼着他,“想死想活你说个痛快。”
叶啸此时已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强、张野兄弟俩硬把叶啸推进车里,星夜往家返去。
凌晨四点,张家兄弟俩终于靠武力为他妹妹完成了人生的终身大事——和叶啸合了床。
叶啸在经历了婚变和两次屠刀的威逼之后,那种由爱到恨所交织的一切,使他的心理发生了严重的变态,并将这种变态用加倍的疯狂去实施报复。
“张晓,你听着。要吗,叫你哥哥杀了我;要吗,我早晚要杀了你,除非你和我离婚。”
“叶啸。”张晓痛苦地叫了一声,双膝跪倒在地,抱住叶啸的大腿,“别这样,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的心是热的,我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你一辈子。我求求你,千万别毁了这个家,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
叶啸一听这话,更加怒不可遏,一脚将张晓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