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身后何甜甜如何哀切呼唤,覃宝山就是不理不睬,抱着肥妞一路飞奔回家。
靠山村四面环山,覃家坐落在靠山村东边,背后紧挨大青山。覃家尚未分家,三代同堂住在山脚下一座破旧的四合院里。
覃宝山快步小跑进大门,抬头就见到小妹覃珏瑛正在屋檐下摘菜。
眼下正值秋收,覃家一大家子人也去了地里。地里的活儿繁重,饿着肚子可做不了重活,覃珏瑛可不想顶着烈日干活晒黑了自己的脸,便主动留了下来,负责做一大家子人的吃食。
“三哥,你回来啦!”
看到他快步进了院子,覃珏瑛欣喜地打着招呼。
目光一转,落到他怀里的肥妞身上,一双好看的秀眉嫌恶的蹙起,“三哥,你还把她带回来干嘛,还嫌我们覃家的脸没被她丢尽么?”
她对这便宜三嫂深恶痛绝!
三哥身子骨壮实,做事又勤快,人又聪明,忙里往外都是一把好手,是村里几乎人人夸赞的好小伙,有大把大好的婚事等着他。
眼下,却被这痴肥的大傻子生生给毁了。
自从这么个又丑又肥的大傻子来了覃家,不但打小就疼爱她的三哥被人指指点点,连带她也被村里的小伙伴们嘲笑,更在要好的小姐妹面前抬不起头来。真是气死人了!
“你怎么也学会乱嚼舌根子了?”
覃宝山脸色沉沉。
“我乱嚼舌根子?”
覃珏瑛好像炸毛的刺猬,瞪圆了杏眼直嚷嚷,覃宝山却直接越过她,抱着怀里的女人大步走向最靠右的那间厢房。
屋子光线昏暗,靠里的是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小床,上面铺着破草席。
中间放了张断了半截桌子腿的条桌,用草绳绑了根木棍支撑着,斜斜靠在床头。靠近窗户的那面墙放着掉了大半朱漆的衣柜,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散乱堆积着一些发霉发黑的杂物。
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刺鼻的怪味儿,熏得人恨不能立刻逃离。
覃宝山不由眉头紧锁。
当初为了多挣那么几百文,他匆忙忙把肥妞带回了家,急火火离开帮县城林大老爷押送货物去了趟临县,沿途的辛苦和惊险自不用说。
一领了工钱,他几乎马不停蹄往回赶。
不曾想,一回来,就看到肥妞被人打骂,住的地儿也几乎成了猪窝的情景。
覃珏瑛一肚子恼火,不依不饶紧随其后。
“三哥,你跟我说说,到底是谁不懂事儿?呃…”
她刚追到门口,被房里熏人的恶臭呛得话一噎,赶忙缩回头去。
想走,又不死心捏着鼻子,站在门外嚷嚷。
“你明明可以找到比她好百倍千倍的,村里有不少人家都愿意倒贴将闺女嫁给你,为什么你偏偏还要花钱买这么个死肥妞?三哥,你自己瞅瞅!这屋里邋遢成啥样了?你是不是被人坑了,不得已才买了她回来?”
“咱娘说了,咱老覃家可不能养这种干吃白饭不干活的闲人。你出门听听,村里人都可劲儿的笑话咱们覃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