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力笑着,还偷眼瞅了瞅覃志诚。
明儿一早就离开?这可不是他覃志诚一惯的作风啊!
覃大力默然。
老大要走,老二自然也留不住,老覃头的手止不住的抖,忙假作寻找兜里的烟叶,可努力了几次,也未能把烟叶拿出来。
“行,一起走吧。”
能省一点银钱是一点,总好过大家都守着屋子坐吃山空。
“蔼,爹您放心,等到了月底二伢子就让掌柜的给您捎银子回来!”
覃大力脆声回答,一脸喜气。
一抬头,恰好和覃志诚那双紧蹙的眉眼对上,两兄弟都愣了愣,又很快各自别开了眼。
因此错过了,老覃头抚摸自己小腿那一幕。
老覃头这腿伤,落下已经不是十天半月的事了。一开始时,为了治腿伤,家里着实花费了不少银子。可将养了半年,他这条腿也只能杵着拐杖下地。想起过去的自己,那可是有一身好力气,眼下却说什么都没用了。
大伢子和二伢子离开良久,他才起身回了屋。却看见自己那老妻刘氏正拿着自己那条破了个洞的裤子补着,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老脸大半都隐藏在黑暗中,让他不由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这是咋了?刚才吃饭不是还好好的,咋一会儿,就跟要割的麦子似的,一茬接着一茬的叹气?”
“还能为了啥,还不是老大老二都要回城里的事儿。”
老覃头心情不好,连脚上的草鞋也不脱,直接把拐杖一放,便歪在床头闭上眼。
“大伢子要回城啦?哎哟,我那些东西都还没准备好呢!那不行,我德赶紧多去准备点儿,省得大伢子去了城里挨饿。”
刘氏一听,这下着急了!
也顾不得补裤子了,赶忙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夏梓晴正忙着烧热水。
由于额头的伤靠近发际线,担心伤口恶化,她强忍着一头酸汗味儿到现在。眼看额头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她哪里还忍得住?
用皂角捣碎了熬水洗头,不但护发,据说还洗得特别干净。可她连续洗了三盆水,别说洗澡了,就单单是头发也依然感觉油腻腻的。
还想用水,却发现自己烧好的热水已经没有了。
正打算再去趟厨房,却听见门口响起轻微的敲击声:“晴子,热水够不够?我又烧了一锅,管够!”
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要,我正好需要。”
夏梓晴赶忙挽起头发,起身去开门。好在她忙着洗头,还没有脱去身上的衣服。
拉开门,果然见覃宝山拧着一桶热水站在门外。
“你咋知道我在洗头?”
她顺势接过热水桶,好奇不已。
覃宝山飞快地扫了她一眼,月光下,她那修长的脖颈显得一抹别样的白,让他不敢再多看一眼。
“是大哥看见你拧着热水来了这边。我想,你肯定是来洗澡了。你别怕,进去放心洗,不会有旁人来的,我就守在外面!”
夏梓晴:“…”
貌似要防备的人正是你吧?
她一头黑线,知道门外有人守着,夏梓晴洗头洗澡的动作忍不住加快了许多。
还不等她洗好,厨房那边突然传来刘氏的一阵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