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谷中云三人的心思。
他们不知道,繁华背后是阴影,辉煌尽头是眼泪,陈三爷本不想这样!
他们更想不到,这一切光环后面,是数不尽的生离死别!
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
陈三爷听后,哈哈大笑,笑得几人莫名其妙,最终陈三爷说了一句话:“各位师兄,我爱说实话,师兄们莫怪……”
谷中云一伸手:“请讲!”
陈三爷深吸一口,道:“别怪兄弟太坦白,想跟我混江湖,各位师兄……还不配!”
一句话噎得谷中云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直截了当,毫无遮掩。
本来,陈三爷是想苦口婆心给他们讲大道理,比如:千万不要赌博啊,赌博误终生啊,不要误入歧途啊,等等。
但转念一想,这些话都没屌用!
就像大人告诫小孩不要摸电门,说一万遍,小孩也不听,只有他自己摸了,差点电死,他才能记住!
与其啰里啰嗦,苦口婆心,还不如一句话:你们不配!
这话伤人,也救人。
翻译一下就是:你们别做梦了!我陈三看不上你们!你们这点尿性差远了!我陈三也不想提携你们!陈三无情无义,你们滚犊子,该干嘛干嘛去!
伤自尊了,当年在杂技团,陈三岁数最小,这些师兄都是把陈三捏来捏去,现在人家成王成圣了,根本不尿咱们!
谷中云极为尴尬,用尽全力假装平静:“师弟,我懂了,懂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句话已经透露出愤恨和不悦。
陈三爷继续补刀:“师兄,这就对了!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绝了,话说绝了!
陈三爷是用尽全力在救他们,不想让他们误入歧途,否则以这几个老梆子的智商,一旦踏入赌场,不出半年,就被别人弄死。
谁能有陈三爷的睿智天聪?谁能和陈三爷比肩谋略?
以陈三爷的八面玲珑都险象环生,其他人,还是省省吧!
面对三人错愕的样子,陈三爷都觉得可笑:人这个贪念啊,太可怕了,当年师父大流马在世时,立下规矩,严禁赌博,现在师父不在了,几大高徒竟全然不顾师父的教诲,直接说出要跟随陈三爷赌博的话,真是一点逼脸都不要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种急不可耐想挣钱的样子,就是飞蛾扑火,必死无疑!
满脑子里都是银票、大洋、美女、美酒,却从来想不到,人头滚落,一无所有!
夜深了,陈三爷离开悦来客栈,回到丽都大酒店,自己的套房。
棍儿还没睡,这套房太舒服了,洁白的床单,温馨的灯光,床头还有电话,随时可以叫服务员上来。
餐桌上还放了点心、水果和红酒。
陈三爷笑道:“还没睡啊?”
棍儿爬起来,嘿嘿一笑:“睡不着,这环境太好了,不适应。水爷,您干什么去了?”
陈三爷坐在桌旁,淡淡一笑,答非所问:“棍儿啊,短时期内,我们回不了天津了!”
棍儿点点头:“我大概也猜到了,您和青洪帮谈了条件,所以他们才没下杀手,我想这个条件就是,您得服务于他们赌场,把因老华爷的死造成的损失,都捞回来!”
陈三爷点点头:“这还不够。以青洪帮的秉性,这事没这么简单,我被他们挟持了,替他们服务,这无所谓,我担心的是,这个事早晚会波及蕉爷,波及到天津……”
“您是担心沈小姐?”棍儿眼神炯炯。
陈三爷闷闷点头。
“要不要明天我给蕉府发个电报?”棍儿问。
陈三爷思忖片刻:“现在已经是打明牌了,不用我们发电报,青洪帮一定会把消息透露给蕉爷!我只是担心我回不去水门堂,天津三大赌场怎么办,万一有个闪失,蔡猫、孙二爷,还有北平的三个老家伙,会不会发难?”
棍儿一脸忧虑:“水爷,牛哥、柔柔、甜甜,还是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