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地,平天阁里,全是大家倒吸凉气的声音。勉强被人扶着翻开录神书的郁尘书,更是忍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
“他是怎么知道你将这七府让与别人了?还将为首的大能们一个一个点出来,对他们口诛笔伐,口气猖狂,不要命了吗?那剩下的六位修者,可是曾经在他爹在时都有赫赫威名的人啊!”一旁扶着郁尘书的洛文飞忍不住出声道。
眼见着这平天阁中全剩下他从歃血盟带来的自己人,索性道:“郁郎,你不是告诉我,苏家少主苏言是性子绵软,极容易掌控的人吗?”
“到底是你掌控他,还是他掌控你?这段时间,你为他挡了一个一个难,替他平了一个又一个乱子。他呢?他不知天高地厚,将处处都搅得腥风血雨。连我都……”
“能将那几个府地,是因为录神书上写了。”郁尘书吐了口血后便缓了过来,那锐利的眼睛看了眼周围,只一个眼神便让洛文飞住了嘴。搪塞他道:“点出来也好。今日苏府清理门户,程拓伏诛。那几位想必也坐不住了。找上门是必然的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郁尘书的心口又抽动起伏了起来。却还是稳重道:“咱们还是去准备准备吧。一天过去了……,这苏府……,马上就风雨欲来了。”
…………
苏府除了主殿外最大的偏殿,郁尘书被洛文飞不情不愿地扶了进去,大把地给他塞着疗伤增补灵气的丹药。
待到他调息完毕之后,洛文飞也没有消气。
郁尘书收拾妥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洛文飞。只长手一捞,便将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俯下头,拿英挺的鼻子蹭了蹭洛文飞带着怒容的脸颊。没一会儿那偏殿房间里便氤氲起缱绻气息,遍地响起暧昧□□。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一点都不急吗?”双修完一圈,洛文飞就是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他环着人的脖子,撇嘴道:“郁郎,咱们离开这里吧!你管苏家的烂摊子干什么?他一下子惹了六个大能!这是谁能够应付的?回到歃血盟,不是一样地过吗?”
“我也想和你找个地方双宿双栖。”郁尘书闻言笑了笑,将人拢在怀里,吻了吻后轻道:“可程拓已经死了,其他有能耐的修者早就在苏云清离开后走的走逃的逃。整个云清只剩下这六个叛徒。待到咱们将他们收伏,云清便是我们的。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可再不离开,咱们怎么应付啊!咱们摆不平的……”
“如果以现在的实力,确实摆不平。“郁尘书若有所思地望着洛文飞,柔声道:“只能烦请洛弟速召歃血盟的修者前来支援一二了。”
“什么?又让歃血盟来顶上?”洛文飞闻言,立马瞪着他。连美人计都不管用了,“腾”地坐了起来,狠狠推了把郁尘书道:“歃血盟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修者为他苏家除暴安民?”
“郁郎,你不要太荒谬!这么些天过去,我歃血盟的修者都已经折损多少了?你又不修苍生道,你非要死磕这云清,管理这苏府干什么?”
“能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你没有去过太古之地。”郁尘书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不耐,却在一瞬间便极好地掩饰住了。他重新将洛文飞揽在怀里。好脾气地劝道:“那里龙吟声遍地,灵气充盈到几欲要凝成实质。哪怕不修炼,只进去走一圈便衣袂生香。”
“苏家千百年的底蕴可全在那里……”“等苏言将一切交到我手上后。那些便都是我们的。文飞,你当真舍得吗?”
“我舍不得。”洛文飞的眼睛里闪过贪婪,一瞬间他的神色有些松动。却还是犹豫着摇了摇头道:“可你替他摆平了这些乱子又如何?你当真觉得,苏言会连太古之地都交给你?”
“这些天,他除了惹是生非外,还做了什么?你就那么相信他?他不会是利用你吧?”
“你且安心,他除了喜欢惹事外,却也还是孤苦无依。若是不交给我,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郁尘书知道洛文飞能问出这个,便已经是被自己劝服了。
只是面上这么自信,心里难免有些发憷。郁尘书只假笑了笑,重新环住人的肩膀。眼睛微眯着沉思道:“洛弟若是不放心,我把他叫回来和我们一起御敌可好?”
“他若是能回来,不就说明,他对我是真心的,而并非利用?”
…………
郁尘书给苏言传音的时候,苏言正在太古之地里教导赵景行一家子修行基础。
其实对于修炼,他也是个新手。奈何原主在这太古之地里读的书倒是不少,理论基础着实扎实。再加上赵家那如出一辙的领悟天赋,教起来简直事半功倍。
赵景芷照着苏言今天教的内容运转灵气了一周天,只觉得身体通泰,刚想要伸个懒腰,休息一下。便见到刚学完的赵景行出屋到了院子里练剑。一柄剑,在被加了禁制,自身封住了灵气的情况下也被舞得虎虎生威,没一会儿就累得汗意涔涔。
“剑抄第十章不是昨日少主让我们只看看的吗?他都说了须得筑基之后的身体方可练习,否则受不动这庞大剑意。哥哥也太急了。你这才练气几日啊?怎么就练上了?”赵景芷趁着赵景行练完了一遍之后责备道。
“无妨,我受得住。”
“那也不用这么拼命啊。”赵景芷望着他,有些无语道:“自从进了这里,被少主教导怎么修炼后,你便连觉都不愿意睡了,没日没夜地修炼。哥哥,少主说了太古之地是认了主的意识之地,没有他的准许,没有人可以进来的。我们已经不会被妖兽吃掉了。”
她只以为赵景行过怕了曾经那种朝不保夕,被妖兽修士欺凌的日子。下意识宽慰道:“再说,少主那么厉害,他会保护我们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是啊,少主是会保护我们的。”赵景行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便重新执起了剑。只一挥剑,已然有所成的剑意便吹动了面前的花木。他颀长的身姿笔直如松,行云流水地使着已然有了些许领悟的剑法,轻轻跟自己道:“可我练剑,是为了保护少主的。”
“嗯?”小丫头自从修炼之后,耳聪目明比以前更甚。她听到赵景行的喃喃自语,挑着眉问道:“怪不得你每次看到他就走不动道了。”
“你要一直这样吗?”
“是。”
“一直什么样?”苏言从隔壁的院里款款而来,眼望着兄妹俩聊天,顺口好奇问道。
清泠的声音回荡在院里,却没有人回答他。方才被赵景芷说了那么久的赵景行蓦地身形一顿,却在下一刻朝着赵景芷脸红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