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雪又说:“且不说刺杀太子有多么的难,自从两年前他在扬州遇刺后,身边明里暗里的守卫就增加了不止一倍,寻常人难以近身。”
“就说刺杀太子这个罪名,谁来担?公然与朝廷作对,我们魂断聆是不想活了吗?这个单子谁敢接?楼主他敢吗?”
“就算楼主敢,这个写信之人付得起报酬么?刺杀太子这种活,他怕是倾家荡产也付不起吧。”
林七雪说了一通,扭头却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兴奋:“喂!你别告诉我你真想杀,那可是太子!”
卫纪黎抬起冷幽的眸:“太子又如何?”
林七雪被他眼中的光芒吓到,忙按住他:“咳,你冷静一些,我知道你杀人不眨眼,知道你一出手从无败绩,但是,刺杀太子非同小可,就算你是名动天下的铩雨又如何,这事你一个人办不了的,别妄动,先请示楼主。”
卫纪黎回到府中后,却是第一时间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一张纸来,那是沈青杏那日在缇春司写下的诗,《摽有梅》。
他将两张纸上的笔迹一一对比,确定这是同一个笔迹。
他在朱红的椅子上坐下,指节敲击着桌面,皱着眉苦思冥想。
她为何要请人刺杀太子呢?
太子是何人?东宫储君,京中贵女的如意郎君,甚至还对她极好,她为何要杀他?
这真的是一个傻子能写出来的信么?
谋害储君,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他从桌上抽出一张信纸,用左手写下了一封信。
*
沈青杏沉在梦境里,很久很久,醒来时,两眼泪阑干。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从床上坐起来,像往常一样出门。
给魂断聆写信时,她留下了一个联络地址,如果那边给她回信的话,便会送到那里。
她没敢留将军府的地址,毕竟谋害储君之罪,她也担不起。
那处离将军府不远,是一座破庙,她每天都会去上一趟,就是为了看有没有魂断聆的回信。
今日她到的时候,竟真的在佛像后面看到了一封信,她大喜过望,将那封信塞进了袖子里,然后迅速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林中的树上隐匿着一个人影,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
沈青杏兴奋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趴在床上拆信。
白色信纸打开,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不是拒绝,也不是同意,而是问她:“卿之求,以何为酬金?”
落款:铩雨。
什么???
铩雨!!!
这封信竟然是铩雨亲自给她回的?
等等……
他为何用“卿”,而不是“君”?
他怎么知道她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