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粮长含着眼泪道。
不是没贪,是没来得及贪,估计还是两家因为分赃还没扯清楚,所以暂时银子还没分。
不得不说,薄春山真相了。
不过人家把面子做得这么光堂,说法也有理有据,若再抓着不放,似乎就有点过了?
薄春山往下瞅了一眼,见鲍粮长睁着一双小眼睛在偷看自己。
他面色一冷道:“按理说,你们私自搜刮民财,其罪当罚。但念在你们是初次,本心也是为了组建民兵,我这回就饶你们一次。”
鲍粮长面色一松,心里还在想这次算是舍财保命了。
谁知薄春山话语一转:“但到底是民兵们的疏忽和贪生怕死,才造成这次百姓的伤亡,我就罚你们派人查探出这伙流窜倭寇的藏身之处。”
鲍粮长正要说话,被薄春山打断了。
“他们连着两次作乱,都在这方圆五十里之内,想必在附近必然有藏身之处,官府的人手有限,这事只能是你们当地人来做。你们也不用做别的,只用摸清楚他们藏身之地,报给官府,剩下的事就不用你们管了。”
“当然,若是你们不愿,这事我在县太爷那也替你们担不了,只能你们先去县衙问话再来一一定罪。”
顿了顿,他又换了个腔调:“他们抢夺了不少财物,据说还还掳走了个妇人,若是你们当时就派人去追,十有八九能追上,可你们贪生怕死,不敢去追,自然犯下的错自己弥补,他们带着财物和女人,是走不远的,”
他这一番恩威并施,鲍粮长和雷家人能说什么,只能低头答应。
等二人下去后,虎娃忍不住道:“老大,他们干出这种搜刮民财的事,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薄春山面色沉凝:“地头蛇也有地头蛇的用处,县衙没办法派人驻扎在镇上,有些事只能他们当地人自己担起来。把这两家处理了,你觉得这镇上还有谁能出来牵头组织民兵?
“而且我方才听人群里议论,说来说去就是抱怨这两家借着这事要了银子,其他恶行倒是没听见有人说,想来这两家平时也就是在当地高调了些,倒说不上是欺压百姓。”
如果真是恶霸,那些围观的百姓也不敢就站在旁边议论,这点薄春山还是知道的。
“所以与其把这两家处理了,不如让他们继续担起这事,其实他们有些话没说错,胆小不惹事的不敢当民兵,敢来当民兵的都不好管,有他们压着,总能把这些民兵利用起来。且有这一次的事在,想来以后他们也不敢乱来了,反而会更加上心。”
“我懂了,老大你说得有道理。”
。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也只能这么做。
而此时更让薄春山忧心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伙逃窜的倭寇。如果这群人一直找不到,恐怕要不了几日他们就会再犯。
当然,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照这群倭寇的表现来看,恐怕还真是流窜过来的,而不是有目的的大批量的来到定波县。
如今是这样倒也好办,只用把这伙人找出来杀了就完事,薄春山真正顾虑的其实还是怕突然一下子来了几百上千的倭寇,到那时候以定波当地的兵力,将会生灵涂炭。
且不提这些,鲍粮长和雷家人没有辜负薄春山的期望,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总之那伙倭寇的藏身之地被找到的。
他们藏身地方不是别处,就是当地附近一个十分偏僻的小村子。
这小村子在一个山洼洼里,也就十几户人家,那天这伙倭寇被吓跑后,慌不择路,跑到这个村附近,顺势就进了这个村。
他们也挺聪明的,估计也不是第一次跑进大晋,把这个村的女人孩子全部绑了,只留下男人和老人,威胁他们不准泄露自己的行踪,不然就算他们被搜到,也会第一时间杀了这些女人和小孩。
村民们只能帮他们隐藏行踪,甚至后来有附近村找来问他们要不要并村,村民们也只能拒了。
因为这个村太偏了,又只有十几户人家,不并就不并吧,也没人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他们竟会藏身在这里。
贫穷的山间小村,最大最好的房子估计也就是当地村长家了,此时这座土坯墙黑瓦顶的房屋就被人占了。
堂屋里乱得一团糟,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牛粪味儿、鸡屎味儿,以及男人的汗臭味。
屋里有几个男人正在喝酒,他们身上穿着大晋的衣裳,可发型却千奇百怪的,其中倒也有一人梳着大晋男人的发髻,似乎是大晋人。
“这次要不是小狼君的帽子掉了,也许我们能进镇里,而不是在镇口就被人发现,匆忙之下杀了几人,抢了些东西就跑出来,既然是为了掳女人而去,总要掳些年轻的鲜嫩的,掳个中年老妇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