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还记得那日奴才撞了秀姐姐时,扑了秀姐姐的那一身灰吗?”小木头看着我问道
他不待我回答,就接着道,“那个就是用秋藤草制成的香烧成的香灰了。”
放下那瓷片,小木头从头开始解释,“这秋藤草是何总管托关系从宫外带进来的,因为不方便带,所以才制成了香的样子,这一切,是在一次夜里,奴才去茅房解手时,在师博的窗户下听到那何总管跟师博的对话方才知道的,只是带了这香进来做什么,奴才却不晓得,只是听那何总管吩咐我师傅说,拿到远远的垦子里去烧成灰交给他,千万别让我们娘娘闻到这个东西的味道。奴才原本并不晓得要它来千什么,方才收拾这个时,觉得那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仔细看时,竟然就是用那秋藤草的香灰掺了什么做成的。”
说到这里,小木头小心的看着我的睑,小声的叫道,“娘娘,您… … ?〃
我的脸已经是惨白一片,看着那小木头,我强耐了性子,慢慢道,“这话你再别跟别人讲,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你千万记住了,”说完对小青摆摆手道,“你去拿点什么给他,做出往常的样子送他出去罢。”
小青看了看我,点头答应了,小木头见我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跟在小青的身后出去了。
隔着门上的湘妃竹帘,看着小木头去的远了,我才冷下脸来,咬了牙道,“她好歹毒!
”看向蒋秀,我的睑冷若寒冰,手段高着呢,咱们是防不胜防啊。
“我往日只知道在吃啊喝上的防来防去,却哪里知道,别人的
蒋秀此时更是急得团团转,道,“这会子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瓶子膏,娘娘已经用了许多了,不知道毒性是不是已经… … ?〃
她的脸微微的发白,下面的话再说不出口来。
我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紧咬着的牙齿已经将我的唇咬出血来,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想到小木头,我忽而笑了,“多亏了这孩子,若不是他,我只怕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蒋秀看着我的表情,担心道,“娘娘… … ”
我看着她,太监为她担忧,的是我太蠢了,
语气里全是嘲讽,“人家都要将我置于死地了,我却还为了她宫里的那个假我可真是蠢到家了,哈哈哈哈… … ,”我的眼里慢慢的盈满了泪,“原来,真合该我常被人这样算计。”
蒋秀见我这样,不由的愣了,好半夭,才道,“娘娘,奴摔觉得咱们也不能单听那小木
头的,是不是得请张太医帮咱们瞧瞧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是不会错的了,秀儿,你还记得那日小木头那个师博在你问起
那灰时,他神情闪烁的说是他主子是要拿去做花肥的么?〃
我的语气森冷起来,“你可曾听说有人甲香灰做花肥的么?〃
蒋秀被我问住了,半夭不说话,我恨然道,“也是我当时太过愚蠢大意了些,竟然就不愿在这上头多想的。”
蒋秀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如此看来,娘娘只怕已经… … ,奴律这就去请了张太医过来给娘娘诊治。”
我止住她,摇了摇头凄然道,“不必了,我这身子,左右也就这几年罢了,不过是早一刻罢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月子里就没有养好,后来又中了那草头乌的毒,虽然被枯禅大师妙手诊治了,但到底留下了病根,前几日的吐血就在其中,再加上今日秋藤草的毒,纵然我是钢铁之躯,只怕,要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蒋秀听我这样讲,唬得魂飞天外,扑通跪倒,流下泪来,道,“娘娘说的这是什么,娘娘如今正是青春茂盛的时候,怎能有这样的想法?〃
此时,小青正送走了小木头进来,见我和蒋秀间这般模样,不由慌了,忙扑过来连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见我转了睑不说话,蒋秀亦只是哭,她心知是为了那秋藤草的事,忽的站起,跺脚道,
“小姐别急,我告诉皇上去。”
说看,转身就要走。
“小青,”我忙唤住她。
“小姐,怎么… … ?”小青不解的看着我的睑.
我站起身子,来回的踱着步子,英宏年前对皇后的处置,此时我犹历历如在眼前,那可是他的皇长子呵,他亦能饶过皇后一命,而良昭仪跟皇后又是不同,虽然位分低微了许多,然而他们可是结发夫妻,这情分自然又是不同,如今只是小小的一瓶秋藤草的药膏,眼见着我此时并无什么不好的,他自然也就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了。
到那时,不但不能惩罚到她,只怕,反倒会送了小木头的命了!
小青见我态度坚决,也不敢强我,无奈之下,忽然也哭了起来,一时间,她和蒋秀两个,竟然哭成了一团。
我的鼻子亦是微微的发酸,可是心里此时却真正的绝望狠虐起来,我原本无害人之心,然而人不善我,我又焉能一昧任人宰割。到此时,我才真正的开始恨自已,往日尽管发下千般狠念,可到头来,我终究无法做到真正的心狠手辣,以至于,我有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