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丁碧听后,觉得凄切愁苦,又不好直问,遂斟上一杯酒,向她说道:“清荷姑娘,你弹得好,唱得也好,我敬你一杯。”
“我初到这地方,不会饮酒,请老爷见谅。”
丁碧见她斯文典雅,楚楚可爱,不由得伸手将其揽入怀中,拽她的裙子,谁知她死命挣扎,说道:“老爷!请不要这样,我虽沦入这风月之地,可是出身清白,只陪唱,不陪——”
丁碧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太幼稚了!如今既入烟花,何谈清白?今日我也高兴,不如就让我为你开——苞吧!”
说罢,伸手去抚摸她的胸脯,这时,只见她拼命阻挡,双泪交流哭道:“老爷真若相逼,我只有一死罢了!”
听她这么一说,丁碧一下子凉了半截,那升腾起来的欲焰顿时消失干净,只好双手一松,将她放了,心中暗自思忖:“这少女如此贞烈,更加令人怜爱,但只能用软工夫慢慢抻她,也许时间长了,她会就范的。”
想到这里,丁碧关切地问道:“姑娘是怎么流落到这烟花巷里来的?”
少女见问,那眼泪如断线珠儿垂着道:“俺父亲原是朝廷命官,在开原府里任职。”
丁碧一听,吃惊地急问道:“令父是谁?”
“我父亲于守志,在开原城被努尔哈赤攻破时,壮烈战死,我随母亲逃了出来,母亲坠崖而死,我又……又被人卖到这里。”
丁碧曾与开原守备官于守志有一面之交,未曾想到他的女儿竟会落到这里,真是太意外了,于是急忙对她直说道:“清荷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啊?”
那姑娘听了这话,连忙擦去眼泪问道:“小女子怎知老爷尊姓大名?更不知老爷在什么官衙里任职,还请老爷明说!”
“不瞒你说,我就是这铁岭城里的参将丁碧,在沈阳城里与令父于守志将军曾有过晤面,不想他已作古,而你又沦落在风尘之中,真是沧桑巨变快,人事不可量!”
这清荷姑娘也聪颖异常,立即跪倒在丁碧面前,流着眼泪,哭道:“叔叔在上,恕侄女清荷无知,在此向你老人家赔罪,尚祈原谅。”
丁碧只得弯腰双手扶起清荷,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立即把你赎出去,不知愿意与否?”
清荷听后,立即说道:“感激叔叔厚爱。”
丁碧再次扶起清荷姑娘,向外喊道:“快来人啊!”
鸨儿进来,笑问道:“老爷有何事吩咐?”
丁碧指着清荷姑娘说道:“这姑娘的父亲是我的熟人,本官要把她带回府里去!”
说完,从怀里摸出两根黄澄澄的金条,放到桌子上,对鸨儿说道:“这该够了罢?”
那鸨儿一见,两眼露出惊喜,嘴里不停地说着“够了,够了,足够了!”
丁碧在铁岭城北的乌山脚下,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落,将清荷姑娘安置进去。
当晚,丁碧来到藏娇的新居小院,独自连喝几杯酒之后,一见新浴出现的清荷姑娘,身披天兰色的真丝纱巾,雪白的裙裾曳地,面容仍然没有化妆,黛眉微颦,凤眼含春,微微突现的双乳宛然在目,他不由得冒出一句:“好一朵出水芙蓉!”
清荷细步纤纤来到他面前,倒地跪下说道:“我清荷感激你一片冰心,只是父仇在胸,曾有誓言在先,此恨不雪,终生不嫁!你若真心怜我,为我伸仇雪恨,我定以身相许!”
丁碧一听,十分惊叹,小小年纪,其志甚坚,只得虚与答应她再说,便伸手拉她起来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清荷听他答应便坐下说道:“当下,努尔哈赤快来攻打铁岭城了,你身为武将,不去城上布防、训练兵马,却逗留烟花巷内,沉迷酒色之中,其言其行,决非忠良所为,亦不是我清荷应托之人。”
丁碧听了这话,不禁脸上发烧,心跳不止,觉得这姑娘不愧忠臣之后,急忙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城防练兵已由四员将领专职承担,我的职责是管理全城防务,催要军粮饷银。这两日心情不爽,身体不适,故在销魂坊寻些开心,如今有你在我身边,管它烟月街上仙女下凡,也再不离你半步了。”
说罢,丁碧走过去又要搂抱姑娘,只见她忙把身子一扭,倏地闪到了一边,红着脸说道:“你别性急!若是真心杀敌,愿为我报仇,就应我两件心愿。”
丁碧忙说道:“别说两件,八件十件都可,你就快说罢!”
“自今开始,你不能再去烟月街上的任何妓院了,这第一条你能做到吗?”
“放心罢,从此不再去了!”
“这第二条,我只是夜里陪你,白天,你要到铁岭四门城上去参加布防和练兵。”
“放心罢!我的心肝宝贝,一定遵守。”
丁碧一边说,一边上去搂住清荷姑娘,就去吻她的脸颊,此时,清荷还在喁喁言道:“无论何时,我若发现你违犯了这两条中的其中一条,我将与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