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类手挥宝剑,厉声说道:“我早听说,父王在清河曾两次派人要大妃和大阿哥前去,是谁把父王的命令压下了?这又该当何罪?让阿敏向大家说清楚!”
阿济格、汤古代、阿巴泰、赖慕布等众王子,一齐议论,要求阿敏说清楚。
阿敏急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既不好照说,也不能解释,正当他左右为难,十分尴尬之时,早被皇太极看出来了,遂站起来说道:“父王在世之日,没有立我为储,这是事实。但是,他老人家也从未说过,不立我为储的话。如今,既有遗诏,蒙父王隆恩,任命于我,我内心甚觉愧疚!眼下,父王尸骨未寒,难道因为这汗位之争,使我兄弟之间能骨肉相残么?果真那样,父王能在九泉下心安么?有鉴于此,请众兄弟们还应当以后金国社稷为重!”
皇太极说完,莽古尔泰早已忍耐不住,拔出剑来,大声喝道:“谁再敢违抗遗诏,刀剑无情!”
皇太极立即制止道:“圣殿之上,不准动刀使剑!”
此时,德格类用鼻子先“哼”一声,又说道:“正是一狼两狈,勾结成奸!”
莽古尔泰哪能听得下去,立即吼道:“我先杀了你这个犯上作乱的叛逆!”
只见他一边吼着,一边抽出宝剑,跳起来向德格类奔去。
德格类也抽出佩剑,站在那里,怒视着自己的胞兄莽古尔泰。皇太极一手拉着莽古尔泰,一手拉着代善表现出十分恭敬的姿态与表情,说道:“大阿哥,是你出来说明的时候了!你身为兄长,总不能眼看着你的众兄弟在这里互相残杀吧?”
代善从众人的说话之中,早已胸中有数了,但是,只怪自己昨晚一时忽略,未能及时把遗诏之事提出来,现在已无力回天了。
代善见德格类、阿济格等情绪激烈,又见阿敏已败露形迹,便灵机一动,向大家说道:“先请众兄弟把刀剑收起来,在父王的遗体前,不得无礼,更不准动武!”
听了大阿哥的发话之后,德格类、阿济格等一齐收了刀剑,莽古尔泰不服气地看了一眼代善,又见周围的小兄弟们都瞪眼盯着自己,只得也收了佩剑入鞘。
这时,代善又接着向大家说道:“父王已经归天,咱们应该继承他老人家创下的这份产业,不让它中途毁弃,这才是大事。现在,既然有了‘遗诏’,就该照‘遗诏’上说的办;不论谁当汗王,只要能把父王亲手谛建的后金国管理好,咱们就该拥戴他!在这里,我要向众兄弟表明我的态度,无论怎样,我代善不当汗王,也不会与任何人争夺这王位!还有一点,请阿敏兄弟考虑一下,既然有这许多兄弟要求你在父王遗体前发誓,为了表明你的清白身子,不妨你就立个誓愿,让大家心服口服,也未尝不可!”
听了代善这一席话,大家分明看到他已接受了那份“遗诏”,拥护皇太极承继王位。
于是,未等旁人说话,皇太极首先对阿敏说道:“大阿哥已经发话,众兄弟又有请求,你就在父王的遗体前立个誓愿吧!”
皇太极说完,见阿敏还在犹豫,又催促道:“不管怎么说,这‘遗诏’本无伪诈,你心地无私,胸怀坦荡,就实话实说了吧!”
迫于无奈的阿敏,只得去到努尔哈赤的遗体前,双膝跪下,带着哭声地立誓道:“对于那份‘遗诏’,我阿敏若有隐瞒,虚假的行为,当不得好死!”
阿敏一说完,皇太极立即向代善耳语几句,然后站起来,当仁不让地对众兄弟们说道:“众位兄弟连日辛苦,暂且回去休息去罢!”
等大家走后,皇太极把大阿哥代善请到自己府里去,又将阿敏、莽古尔泰也请来。
四大贝勒兄弟先是喝酒,然后慢慢谈到主题上去,也就是逼着代善答应了皇太极继承王位,登基典礼的大事。
后来,莽古尔泰又说道:“那遗诏上关于大妃与两个小妃生殉事,请大阿哥发话,对她们何时执行为宜?”
代善处在这种情况下,只得任凭皇太极他们的决定,遂说道:“一切按‘遗诏’办就是了。”
第二天,四大贝勒与四小贝勒会议,又召来小妃纳泽与金泰。
三个女人一听说要她们生殉,都不由得痛哭失声,并对生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皇太极对她们说道:“这是先汗王的遗命,即使不答应,也是不可以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一定满足你们的愿望。”
于是大妃乌拉纳喇氏阿巴亥哭诉道:“我自十二岁来到先汗王身边,二十六年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已经历。如今,我也不忍离开先汗王,只得相见于黄泉之下。惟所顾虑的是我的三个儿子,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特别是两个小的年纪尚幼,请诸位王子善待他们。” 诸贝勒也似乎被这凄切的场面所感染,泣着告诉她道:“咱们若不恩养二幼弟,是忘父也!”
之后,大妃乌拉纳喇氏阿巴亥自尽身亡,当时,年仅三十七岁。接着,两个小妃纳泽与金泰也相继自缢。
努尔哈赤的皇八子——皇太极,继承了后金国汗王位,使后金进入一个新的大发展的时期。
明朝崇祯九年(1636年,崇德元年),皇太极去汗王称号,改称皇帝,改国号后金为“大清”,改族名女真为“满州”。
崇祯十七年(1644年,顺治元年)四月,清军入山海关;十月,在北京建立了大清王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