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再次承宠。”姚玉娇说罢,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观察着姚玉露的反应。
姚玉露身子微微一颤,怎都是没有想到姐姐所说的事竟是这件,她问道:“姐姐要我帮的忙就是这事儿?”
“正是,如今我身患重病,都一直是那个不中用的太医照看着,而咱们姚家在宫中的势力也是因我失势大不如前,必要有个人重得皇宠,一切才会有所转变,而你,就是能改变这一切的人。”姚玉娇说着,神色很是坚定,她其实摸不准姚玉露究竟是否会同意,从上次姚玉露被责罚后就见她已无心争宠,眼下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实在是摸不透姚玉露会怎样做这个决定。
姚玉露沉思了片刻,紧紧地咬住嘴唇思量着,说道:“玉露以为不妥,上次皇上对我已是憎恶之深,再想得宠怕只是痴心妄想,怕是姐姐寄错了嘱托。”
姚玉娇未想到姚玉露竟是如此坚决地推辞了,这对宫中的旁人来说怕是挣破头也想得到的好机会,自己的妹妹怎是这般云淡风轻?她继而说道:“妹妹,你该多想一想,便不说为了我,为了你自己的将来也该多考虑考虑此事啊。”
姚玉露神色淡然,连得宠的姐姐姚玉娇如今都有这样的光景,她早就倦了怕了这宫中的是是非非,怕是任由姚玉娇如何劝下去,她都难做出令姚玉娇满意的决定了。
她说道:“姐姐,玉露旁的都可以帮你,但此事却是所托非人,我早就清心寡欲不想再多参与这些事了,玉露自认并无能力在宫中飞黄腾达。”
“妹妹,你将这后宫的是非怕是想的太简单了,这宫里,不进则退,保全自己岂是那样容易的事?”姚玉娇语重心长地劝道,却见姚玉露不为所动,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时候不早了,玉露先告退了。”姚玉露见殿内的气氛已是沉闷了下来,便轻声言道。
“退下吧,你不如回去好好思量一番,若是变了心思再来找我。”姚玉娇说罢,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喘,苍白的小脸憋得通红,随即摆摆手让姚玉露退下。
待姚玉露走出殿门,姚玉娇才将碧儿叫了进来,说道:“去把那封信寄回家去吧,如今也别无他法。”
碧儿连连称是,姚玉娇望着昏黄的灯火,昔日的荣宠历历在目,如今竟是这样凄惨的光景,不由得一滴泪水爬出眼眶,凄切之情聊表于心。
姚玉露出了玉霞宫,抬头望着天空却不见繁星点点,似是灰蒙蒙地笼罩着一层雾气,也不知这样的皇宫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情,便是如夏如冬也难割舍的去。
想当日入宫的时候,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那会萧淑妃和玉妃算是横霸了后宫,如今竟是一个被罚一个久病,二人当日的光彩已是不复存在,天子薄情果真不只是胡乱之语啊。
她回到月玫宫,见吕舫萧已是为她准备好了一切,便是忙忙半躺在床榻上歇息着,又寻吕舫萧进来谈天。
“不知今日玉妃娘娘寻小主去所为何事?”吕舫萧站在一旁轻声问道,她见姚玉露一回来神色就不是很好,总是唉声叹气的模样,知道定是为什么事儿烦心呢。
“哎,她让我重新承宠。”姚玉露慢慢吐出这几个字,却是心有戚戚,神色依旧忧愁着。
吕舫萧一听顿时乐着说道:“若是玉妃娘娘肯为小主制造机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小主为何忧心?”
吕舫萧作为姚玉露这殿内的掌事宫女,一直都盼着姚玉露能重燃斗志,如今有了玉妃的规劝,她以为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却不想姚玉露继而说道:“舫萧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一直无心争抢这些,如今姐姐却是得了重病连个医治的太医都不牢靠,玉霞宫主殿的凄凉之景你是没有见到,却想着托付给我这样一件事,我虽是回绝了,但心里终归是有些放不下。”
吕舫萧听罢,倒也明白了姚玉露的意思,她无心争宠吕舫萧是知道的,可眼前看着家姐如此境况怕是忧心忡忡,也狠不下心来放着不管,便是回绝了,如姚玉露这般心软的性子,改个主意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主还是应该多思量思量,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母家考虑一下,如今玉妃娘娘这般凄凉怕在宫中也只能依靠小主了。”吕舫萧顺藤摸瓜地说下去,依依劝道。
“承宠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和水冬、宁儿不同,先前早就遭了皇上的厌恶,如今哪里还能轻轻松松得宠呢?”姚玉露有些苦恼地说着,神色越发忧愁。
“小主,皇上每日那么多事烦心,岂会还将你那点错放在心上?何况如今季常在和许才人都在皇上跟前得宠,若是小主再得宠,三个姐妹之间也好有些照应才是啊。”吕舫萧见姚玉露的态度已不似往日那般坚决,便是继续劝道。
“舫萧,你不知道我的苦处,我已是怕了啊,可是想起方才玉妃的模样我又是真的放不下心来。”姚玉露说道。
“小主,这后宫不进则退,奴婢的话也只能说到这儿了。”吕舫萧说罢,退下身去为姚玉露准备洗漱。
独留下姚玉露呆呆坐在床前,不进则退。。。。。。这话方才姐姐也说过,如今再从吕舫萧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番含义似的。究竟什么才是进什么才是退?想起今日柳飞飞和连星月的奚落之语,怕真的是不进则退,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性命也将飞散消失了。
过了两日,正是妃嫔们出宫去后山斗百草的日子,看来更像是往日在宫外时候的野炊似的。
姚玉露早早地起了床,看来心里还是有些期盼,一早便是挑了件薄荷色的裙子着身,又是描画了简单的妆容,看来啊与这燥热的夏天还真是相得益彰,多了些凉爽的俏皮。
“小主,用过早膳就要去皇后那里了。”吕舫萧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