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可是宫里传来了什么消息?”楚宁焕在得知楚望辰找他之后,便立刻动身来到他的营帐。
他与宫里安插的探子已经失去联系多天了,对于宫里和晖都目前的情况,他几乎是一点都不了解。他离开晖都时,楚望泽的身体已然有些不好,也不知最近几日怎么怎么样了。
所以楚望辰一找他,他立刻就知道一定是宫里出了什么情况。楚望辰毕竟是他的皇叔,若说他在宫里没有一点自己的人,楚宁焕也是万万不信的。
“你先看看这个吧。”楚望辰凝着眉,将自己收到的信递给楚宁焕。
楚宁焕接过信之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只是越看到最后,越觉得心惊。
“皇叔,心里说的这些,是真的吗?”楚宁焕不肯相信,宫里的那两个人,竟然真的如此狠毒!
“目前来看,应该是真的,太医院里也有他们的人。”所以一开始,他们根本检查不出来问题。还是方予安不经意的提醒,才让楚望辰想到了这个可能,才重点让人去查探的,没想到,真的出了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他,还有的救吗?”楚宁焕别扭的问出声。
理性上讲,正是这个人,带给他和母亲无尽的伤痛,母亲郁郁寡欢一生,更是早逝,都与这个人脱不开关系;而自己,从出生开始,就不断地遭遇欺凌、敌视、报复、抛弃,几乎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是他承诺了又做不到,想得到又不付出,他不该觉得心软的;
如今他众叛亲离,妻子和宠爱多年的儿子竟然携手要治他于死地,而自己更是远在戎晖城,无法顾及;可即便自己就在他的身边,恐怕也会冷眼旁观这一切吧;
可从感性上来说,这毕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楚望辰目光复杂的看着楚宁焕,他大概能理解楚宁焕心头的矛盾,但是他也帮不了他。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你,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了。”接下来,楚宁焕和楚宁琛的对立,将会被摆在明面上。毕竟,楚望泽到目前,活下来的成年皇子,也就只剩他们二位了。
现在还不清楚,楚望泽有没有留下遗诏,但想必即使有遗诏,宫里的那二位,也不会放任不利于他们的遗诏现世吧。那就看谁的速度更快,谁的能力更大了。
很明显,这两点楚宁焕都不占优势。
也许明哲保身,才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皇叔,我要回去。”楚宁焕没有想太长的时间,毕竟他能从梵音国厮杀出来,回到晖都,为的就是这个。只是没有想到,时间会这么短,短到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这一战,也许会输,但如果让他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拱手让于他人,他也做不到。
“你想清楚了?也许会没命。”楚望辰毫不意外楚宁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现在面临选择的是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的。
“想清楚了。不回去,怎么知道是不是自己应得的呢?若是我的,我绝对会一争到底!前方哪怕是万丈深渊,我也要跳过去!”楚宁焕直视着楚望辰的双眸,楚望辰看见了,看见了他眼中那燃起的熊熊之火。
“既然如此,那你便早做决定吧。以本王对太子的了解,再知道你有威胁了之后,是绝对不会放你活着回到晖都的。”这里的他,楚家的这二位叔侄,都知道说的是谁。
楚宁焕垂下头,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说道,“我明日便动身。”说完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你不打算帮他吗?”方予安的声音从屏风后的内室传来。刚才楚望辰和楚宁焕说的所有话,她都听见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楚望辰静静地看着营帐外的夜色,硝烟四起,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场斗争已然拉开了序幕,而他,早已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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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为何不向景阳王求助?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声望,还有他封地的兵力,若能获得他的支持,我们必会成功。”楚宁焕在营帐中收拾,一旁的公风廉却像个八哥一样聒噪个不停。
“现在还不是时候。”楚宁焕竟说了一句同楚望辰说的一样的话。
“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合适?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能够活着赶回晖都,下场也是一个输。”公风廉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知道,但我也要试一试。”楚宁焕的手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继续收拾起来。
“试什么?试一试楚宁琛的刀快不快?王爷,我们就这一点人,真的挥霍不起!若您是羞于向景阳王开口,属下可以去,属下可以告诉景阳王的身份,恳求他帮……”
“公风廉!住嘴!我说了,现在还不到时候!若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去找他的!”楚宁焕扔下自己手中的衣服,抬起头来,怒视着公风廉。
“好!我不说了。但是你打算就我们俩回去送死的话,恕属下无法做到。您先慢慢收拾吧,属下去做一些准备。”说完,公风廉连礼都不愿行就退了出去。
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他早就领教过了,但是每一次,他都还不死心的去劝,每一次都是自讨苦吃。
算了,还是为他筹谋一下吧。自己老爹在晖都准备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出来闹腾闹腾了。
看着公风廉走了出去,楚宁焕无力地坐在床上。说实话,楚宁琛这一招打他很是措手不及,他的计划还没有展开实施,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有许多准备没有完成,可是现在,这些却不得不全部推翻。
什么准备,什么计划,都已经来不及去想。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赶回到晖都去。
说不清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还是为了那时日无多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