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威绪淡淡的撇嘴,不怀好意的看向爸妈,俊逸的脸庞勾起一抹看戏的笑痕,“大哥……”名讳才提起,陆家父母立刻伸长脖子等著下文。他加深那抹笑痕,“刚刚打电话来,说他直接前往爸爸的货运站参观参观,毋需我们跑这一趟,咱们等会儿直接在公司见面。”
“啊?!”
“糟了!”
两道悲惨的叫声同时响起,接著是蹦蹦跳跳的声响,最后停在门口的宾士轿车加快马力的奔离。
“二哥,你真的很坏。”陆浅美精明的迎上陆威绪的笑眼。
“该是时候了,大哥这次回来,也该好好清算一下。”
两兄妹眸中尽是计算的阴谋。
笑容漾在相似的容颜上。
“哈罗!儿子,好久不见。”
“儿子。”
两道无力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外响起,快马加鞭的从家里飙到公司,当办公室的大门一开,乍见颀长的身影大剌剌的坐在位子上,桌面摊著公司的机密文件时,两张老脸顿时惨澹无比,互拉对方的衣服,不知所措的神情展露无遗。
陆威晟阳光般的笑容对著许久不见的父母十秒钟,跟著笑意一转,怒意横生的拍著桌面,气急败坏的吼:“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二十年没回台湾,一回来你们就给我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嗯?真教我意外,惊喜万分呀!”
“儿子……其实……那个……”陆育承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像个犯错的人拚命找理由想要开脱,却又找不到好理由,顿时僵住。
“那个什么?”陆威晟咬著牙,气得双手抡拳,重重的踩在雪白的磁砖上,似乎在发泄心坎的怒意。
“那个……其实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啦!”老脸涎著笑讨好道。
“没有?”怒意飙向父亲,放肆的叫嚣著,“没有那么严重?你以为我真的闲闲没事跑回台湾来吗?要不是严重到妨碍我的工作流程,我会放下国外的事业飙回台湾来吗?你们当我没事做吗?”
“儿子……”父亲的头低下三十度。
“想当年,咱们家只是小小的货运公司,赚不到钱,是谁的经营方针,让家里吃不饱、饿不死?是谁后来将公司的经营权交给我,还差点斩鸡头发誓绝对不会再心软的?”咄咄逼人的话语从陆威晟的口中冒出来,毫不留情的斥责站成直线的父母亲。
“是我……”父亲虚弱的音调又低下三十度。
陆威晟扳著手指,一一的清算道:“结果呢?我花了不少的心血,投注了不少的钱,把咱们公司从垂死的边缘给拉回来。将咱们的长风货运推上台湾本土数一数二的地位;好景不常,不到两年的光景,你们就有本事把盈弄成亏,把一个业务风评极佳的公司弄得乌烟瘴气,良心何在?”
“我……”头又垂下三十度。
“你们两夫妻可真有本事,想联手瞒天过海吗?内神通外鬼,真厉害呀!”陆威晟冷冷的讥讽著。
“我们知错了……”两夫妻垂头丧气的招认了。
“知错?你们何错之有?你们可是我伟大的父母亲大人,大人做事会有错的时候吗?”儿子崇敬的话语说得在情在理,面子里子全给足了,但眸光的那一抹讥笑泄漏出他的心意。
“儿子……”两夫妻的心全挂在高空上飘著。
“我看,你们就等著公司关门,顺便到牢里吃饭、度假。家里的弟妹我就带到美国去过日子,有空的时候我们会回来看看你们的,信就直接寄到我美国的住所。”陆威晟冷冷的撇下话,扭头就走,再也不容忍他们的烂好心、烂理由。
“不要啦!”
“儿子。”
两夫妻听到儿子无情的话语,吓得脸色发白,唇发颤,一人一手的死命拉住陆威晟的手臂,双双苦著一张脸哀求著,人生过半又入牢狱……呜……他们不要啦!那种日子他们过不下去啦!
“既知如此,何必当初?”陆威晟拂开父母章鱼似的拉扯,迈开脚步,预备走人。
“儿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陆育承两道眉全垂下来,嘴无奈的抿成直线。
“再怎么不对……都是你的父母,你不能见死不救。”钟玉涵又攀在儿子的身上,拚命的摇著儿子的手,绝不能让儿子就此离去。
陆威晟冷笑著,点出罪名,“见死不救?我要怎么救?是谁一再通融货款延迟缴纳,几亿的货款至今还收不回来,造成公司呆帐过高,利润锐减?是谁一再安排家里的亲戚朋友往公司里任职,一坐都是肥缺,占著茅坑不拉屎,把公司制度弄得一团糟?”
两夫妻头低到不能再低,呈九十度角,直接望著自个儿的胸前,数自个儿的心跳声。
“货品的损失率从零升到百分之二十五,尤其是高价位的物品全部不翼而飞,公司光赔这些物品,就损失多少的商誉和金钱?是谁把公司借给别人当担保品?是谁把公司的现金三亿多全数借给别人周转,害得公司营运……”
他们早八百年前,就知道自己不是个能干的生意人,心软又老实,玩不来商业那套虚假手法,才会频频被温情包袱弄得受骗上当。
儿子陆威晟在国外多年,成就非凡。打从十五岁起,就开始遥控家里的产业,将频临瓦解的货运公司重组,而后在美国打出一片天地……
“我们再也不管事了!”陆育承重重的叹口气,认了。自个儿老了,个性太老实,不适合同人在商场上争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