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的凤眼因为担心泛起了水光。
沐离惊了一下,小哭包才这么点年纪居然听明白了她们的话?聪明的小脑袋一定是随了自己!
“只要你的负心汉爹爹听阿娘的话就不会有事了。”眼看着小哭包的眼泪又要吧嗒吧嗒落下来了,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她可是提醒过了,要那个负心汉和自己的弟妹睿王妃断开关系。
负心汉若是不听,她也没办法呀。
沐离想着,要是太子没有骗过她也没有小哭包这个儿子,冲着一开始他对南疆和自己的帮助,她指定会提醒地更清楚。
可五年后的现在嘛,她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很善良了!他要是真的被废了,沐离还想,看在小哭包的面子上,她可以把人偷回南疆。
回到南疆之后,她就可以……
“听阿娘的话。”小哭包吸了吸鼻子,目光坚定,显然将沐离的话记在了心里。
沐离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
次日辰时不到,庄徽就在清宁宫的寝殿中睁开了眼睛。
前有清明佳节,朝臣乃至平帝都得了几日清闲,平帝甚至有闲心过问起他的房中事。而从今日起,大朝与午朝一开,庄徽身为储君,也要早早地去文华殿听侍从官讲学。
讲学过后,也适值大朝散,这时候他也唯有他有资格去往太和门的一处偏殿。平帝与朝中德高望重的阁老尚书们俱在此处议政,他身为太子可旁听,但无议事权。
天色灰蒙蒙的泛青,冯德顺就守在殿外,他估摸着时辰,吩咐宫人准备好,服侍太子殿下起身洗漱。
却不想,他还没进殿,一个圆脸的小太监不知从何处而来,匆匆地就要跑进去。
冯德顺眼睛一瞪,拦住了那人,“放肆,殿下还未起身,又未宣召,你这奴才不想要脑袋了?”
小太监看着有些眼熟,被拦在外面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冯爷爷,“奴才有要紧事要禀报殿下。”
他隐晦地亮了亮一块玉牌,冯德顺愣住了,脸色微沉。
这是殿下的贴身物件儿,居然会给了这么一个小太监,“进去吧。”
小太监哎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进了殿。他的背后,有一人附耳在冯德顺的身边,言此人从前在别院侍候。
冯德顺眯了眯眼睛,是杨进昌的人。
清宁宫正殿,小太监恭敬地将一张折起来的纸呈到庄徽面前,低声回禀,“殿下,这是小公子那里来的,您请看。”
庄徽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寝衣,清晨凉意还很明显,他拿起纸张,打开,眉眼间的冷色一瞬间回暖。
上面,是小孩子稚嫩的笔触,这里一横那里一划,弯弯曲曲的,很可爱。纸张上有一处还沾了墨水,透出模糊的指印。
“爹爹危险,阿娘说要听话。听阿娘的话。”小孩子不过三岁刚开蒙的年纪,能写出这完完整整的几个字已属天资聪颖。
庄徽耐心地辨认出字迹后读了一遍,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了玉扳指。
他既然知晓了自己的血脉就在沐王府,怎么可能会松开手去?昨日去沐王府,他带去的不只是清宁宫库房的几件珍宝,暗中还留下了几人照看。
他压低了声音,矮小年幼的孩子听在耳中,今日居然已经会给他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