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怪的意思是孩子绝对不能留,要不然这孩子跟谁姓呐,跟他张国全姓张,那他杨老怪招上门女婿还有个屁用,搞不好还因此会让大女婿多想。
那跟他杨老怪姓杨,也不行,杨老怪才不情愿这么一个没血缘的孩子跟他姓呢,白白分出自己的家底。
可这些话他只能心底里去想,和张国全去说的时候,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国全娃子,孩子的事可不是小事,是,就算你们把他抚养长大,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孩子长大了,知道你们不是亲生的父母,那孩子该怎么想,肯定是跑着去找自己亲娘哩,谁还管你们啊,到头来,付出了心血,白费喽。”
杨老怪的担忧不无道理,养大的孩子和自己不亲,确实会让人心痛。
可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这是四弟国正的孩子,是军人的孩子,是英雄的子女,昭阳体内流淌着的血是炙热的,带着血性的。
那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要无忧无虑的长大才行,试想一下,在这个人世间,还会有谁会比他张国全更能尽心尽力去抚养这个孩子呢。
慧茹的选择没有错。
至于孩子将来怎么样,他还没有想那么远,他能做的,就是让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愧对孩子,不愧对慧茹,更不愧对死去的国正和老娘。
杨老怪之所以这么大反应,还是因为他听到村里的嚼舌头,村里人有人造谣议论,说这孩子哪里会是他四弟的,估计啊,是张国全在外面养的小妾呐,那天在地头上还看到一个盘着头发,长的挺漂亮的女人找他张国全呢。
找张国全都找到家门口了,那白鸽可真是个傻,愣是一声不吭,还白白的替人家养孩子。
这些村子里传的话,杨老怪都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张国全听,希望张国全为了白鸽的名誉着想,也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趁早把这个孩子送走,留在这里不是啥好事,要不然村里人且嚼舌根子呢。
他身为村支书,听不得嚼舌根嚼到自己家去了。
张国全听得好笑又无奈,他反问了老丈人一句:“爹,我可不管村里人怎么说,更没那个功夫和他们一一解释去,就说爹难道也是那么想吗?”
杨老怪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二女婿虽然倔,闹着分家,心里也怨恨过二女婿,可毕竟是一家人,到个啥时候这亲情都是连着的。
再不满意二女婿,但二女婿的为人他还是相信的。
“这,我当然是相信你清白的,可唾沫星子淹死人,你也知道,我老汉身为村支书,一些工作不好做啊。”
张国全叹了口气:“白鸽不让我说的,也没让大姐告诉爹您,她自己难受,也怕您跟着难受。”
“说个啥?”
当张国全向杨老怪说出白鸽可能没法再生孩子的事情时,杨老怪突然沉默了。
一声不吭,再也没了来时的斗志,他以为今天,也势必打算要在今天劝二女婿把孩子送走。
没想到大丫头和二丫头一块瞒着他,当听到二丫头不能生孩子时,他的心里突然变得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他默默的转身离开院子,向着回家的路走了回去,背影落寞得像只被斗败的公鸡一样。
院子里的张国全收拾好心情,想着说就说了吧,早晚都要知道的事,也省的村里人跟着嚼舌根了。
和杨老怪不一样,他是充满了希望的,骑着自行车奔到镇上去了,除了给老刘把尾货的钱结了,他还准备顺道去县里办一件事。
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而这件事他只能去找苏锦城打听。
苏锦城很忙,一直等到半下午的时候,苏锦城才抽空见了张国全一面。
张国全能来,苏锦城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张国全早该来了,他以为张国全来是为了杨雷村支书的事。
事实上并不是,张国全专门大老远的来一趟,是为了打听一下村子里要是办学校需要什么条件?杨家庄能不能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