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很纳闷,这明明只是一种病而已,怎么就被村民当成了瘟疫一样,恐惧的连门都不敢出。
初五的那一天,张国全才知道大家之所以恐惧到不敢出门的原因。
昭阳趴在大门上,往外面看,外面冰天雪地,到处都是堆积的厚厚雪层,白茫茫的一片。
“大爸,外面有人撵兔子。”
好几天没出门,别说昭阳被憋坏了,张国全也坐不住啊,这又没犯法,天天跟坐牢似的。
本就是过年,正是小孩子最喜欢疯闹的日子。
张国全轻轻喊了一声昭阳:“过来,这边……”
昭阳看到大爸一边向他招手,一边指着墙头,顿时眼珠子睁的老大,刚想开口,被大爸一声“嘘”,赶忙弯着腰,有模有样的学着大爸在嘴边竖起小手指,爷俩跟做贼似的。
昭阳回头看了一眼堂屋:“别让我妈妈听见……”
张国全踩到破缸上,把昭阳举到墙头,昭阳顺着趴在上面,随后张国全一个提身,也上了墙头。
爷俩就那样悄无声息的顺着墙头,翻到了院子外面。
张国全感叹一声:“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昭阳也学着大人模样,背起双手:“是啊,真好闻。”
“走,大爸带你撵兔子去。”
昭阳兴奋的跃跃欲试,迈出两条小短腿,便向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冲了过去。
昭阳扒门缝的时候就看到了,外面有人撵兔子,张国全跑了几步,发现带头的那群人里面竟然有杨雷的身影。
而且,他们似乎不像是在撵兔子,更像是在撵人,一伙人追着另一个穿着邋遢的人跑。
张国全赶紧冲了上去,把昭阳远远的甩在后面。
“大爸,你等等我。”
杨雷带了一伙人,眼看越来越近,突然其中一个人往前扑了一下,随即那只“兔子”被扑倒在地。
张国全跑到跟前,正想问大家伙缘由,杨雷等人喘着粗气,已把那只“兔子”从雪地里薅了出来。
让张国全惊讶的是,那只“兔子”竟是村里的神棍懒汉。
“大白兔。”昭阳从后面指着懒汉,大声喊道。
这时的懒汉,全身沾满雪花,确实像一只大白兔子。
“杨支书,不是杨支书,你撵我干啥玩意。”懒汉甩了甩脸上的雪,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我又没犯法……”
杨雷不听他解释,让刚才几个村民把懒汉给押走。
张国全这才发现,跟着杨雷一同抓杨雷的几个村民,都是村里的党员,其中就有一个最年轻的党员,张国全还记得他的名字,叫杨志华。
刚才扑倒懒汉的,正是他。
“杨支书,这是咋了?”张国全忍不住去问。
杨雷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说:“这懒汉天天正事不干,净在村里散布谣言,弄得大家连门都不敢出。”
“杨支书,我没散布谣言。”懒汉被一伙人架着,一边挣扎着身体,一边扭头喊:“我说的都是真的,咱村里就是被诅咒了,你不相信神说的话,是要被诅咒的咧。”
“我是无产阶级革命者。”杨雷怒斥了他一句:“把你的牛鬼蛇神那一套给我收起来。”
随即他不想再听懒汉瞎掰扯,冲一伙人摆摆手:“先押村委会去,把他看好了,等这阵风过去了,再把他放出来。”
“杨支书,杨支书……”懒汉挣扎的更厉害了,见杨雷不理他,又转而朝着张国全喊道:“国全,杨支书不相信,你得相信我啊,西南方,就在西南方,有个黄风怪,就是它诅咒的咱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