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哭了,怎么都哄不好的那种。
何医生看完了白鸽的病状,心里大概有了底,之后得等着赶回去,夏素娟需要将人家送到市区坐车,那夏竹也要跟着离开的。
这个时候,昭阳不愿意了。
分别了半年,两个孩子好不容易相聚,刚才还约好等会去河沟抓鱼,结果还没去成,夏竹就不得不离开了。
昭阳哭的哇哇乱叫,王婶哄不好,白鸽也哄不好,弄的她们很是无奈。
张国全可没功夫搭理他,正站在车前,牢牢的握住何医生的双手:“何医生,一路顺风,我就不送您了。”
何医生晃了晃手,微笑着说:“一年后我们再见。”
一年?老天爷要让他等上一年,那知不知道这一年他过的该有多着急。
张国全百般无奈,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时间段。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当一次无赖的流氓,拿出绳子把何医生给捆上,不把白鸽的腿治好,别想走人。
终究是孩子气的想法,真绑了何医生,也无济于事,将来是要带着白鸽直接去大医院,先做手术的。
孩子气的,可不止他一人,昭阳眼看着夏竹上了轿车,哭声更大了。
当轿车慢慢驶走的时候,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
“行了,行了,再哭鼻子都歪了。”张国全用手给他擦鼻涕。
昭阳很执拗,梗着脖子大声喊叫:“我就要哭,就要哭……哇哇……”
张国全看的直摇头,昭阳倔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住,还是王婶这几年把他给宠坏了,不舍得打,不舍得骂。
“我要不是今天心情好,非揍你一顿,夏竹哥哥是去上学,你哭个什么劲,再过两年你也该上学了,赶快回家……”
马上一副好心情,都被昭阳给哭乱了,张国全正准备揪住他的耳朵,提溜回院子里,突然一声粗犷的声音在后面炸响。
“这是咋了,哭个啥呀。”
张国全听到声音时,只能用“粗犷”一词去形容,等他转过身去看的时候,才确定声音的来源。
正是杨建民刚刚娶回家的新娘子,此刻的新娘子已脱下上午办席时穿的大红新衣服,换成了一身便装。
从新娘子从三轮车上下来,然后拜堂成亲,直到送入洞房,整个仪式结束完,张国全都没能看到新娘子的真实样貌。
一是人太多,乡下人喜欢凑个热闹,挤的水泄不通,二是,他是忙人,光顾着为婚席做准备。
想抽空去瞅瞅新娘子长什么样子,也被拥挤的人群给挡住了视线。
这一下,新娘子就站在他面前,能好好看个够了。
本来两家就住的近,稍微在院子里大点声说话,两边都能听到的那种。
新娘子也是听到这边孩子的哭闹声,和着杨建民过来看看。
新娘子实际年龄并不到四十岁,还没过生,顶多算是三十九岁,比杨建民大两年零几个月,但长相看上去一点也不老气,国字脸,轮廓分明,给人一种稳重,刚毅的感觉,至于名字,好像是叫……虎妞。
对,就是这个名字,张国全觉得这个名字并不适合她,拆开来看,“妞”这种字肯定是不符合她的气质的,唯独“虎”这个字,倒是非常的贴切。
想起上午有人闹洞房时,虎妞掂着板凳到处砸人的场面,确实像一只发威的母老虎,谁敢靠近她,她能吃了谁。
仅凭性格这一点,还不足以衬托出她的“虎”,要是加上她的身材,虎妞这个名字便理所应当了。
杨建民的身材也很壮实,可和虎妞站在一起,只觉得像是一只羊和一只老虎的区别。
虎妞的身材魁梧,而且身材高大,在妇女窝里,绝对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大脚丫子穿着布鞋,像两条船,如果唯一一点能看出她是女人的地方,便是胸和屁股了。
胸像两个倒扣的大搪瓷碗,鼓鼓囊囊的,屁股像磨盘。
“别哭了,哭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