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鸟吗?”威尔问道。
她摇了摇头。
“八哥鸟像是电光,”她说,“它不属于任何人。”
“那为什么它会说那些话呢?”
“因为有人教它说。”她耐心地解释着。真蠢!她的语调似乎暗示着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教它说那些诸如‘注意’‘此时此地’的话呢?”
“这个么……”她一定在脑中搜索着合适的词来把这个不言自明的道理讲给这个奇怪的傻瓜。“这些是你经常会忘记的事,不是吗?我的意思是你经常忘记去关注正在发生的事情。同样地,也经常会忘记当下所处的环境。”
“所以八哥鸟们四处飞翔来提醒你——是这样吗?”
她点了点头。当然就是这样。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威尔就介绍了自己。
“我的名字是玛莉·沙拉金妮·麦克费尔。”
“麦克费尔?”这个名字听起来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麦克费尔。”她又重申了一遍,他没有听错。
“那你的小弟弟叫汤姆·克里希那?”
她点点头。
“好吧,我真孤陋寡闻。”
“你是坐飞机来到帕拉岛的吗?”
“我是从海上来的。”
“从海上,那你有船了?”
“我原来确实有一只。”此刻,威尔的头脑中浮现出海浪击沉漂流船体的情景,耳边仿佛也听到了船受到冲击破碎的声音。在她的询问下,威尔诉说了他的遭遇。暴风肆虐、船只搁浅,漫长攀爬的噩梦、蛇以及跌落的恐惧……他又开始颤抖,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剧烈。
玛莉·沙拉金妮聚精会神地听着,没有发表一句评论。当他的声音变得颤抖,最终说不出话来时,小女孩向前迈了一步,跪在他旁边,那只鸟仍旧停留在她肩上。
“听着,威尔,”她说着,并把一只手放在他的前额上,“我们得摆脱这些恐惧。”她的语调很老成,平静而威严。
“我要知道怎么做到就好了。”他的牙齿都在打战。
“怎么做到?”她重复着,“当然是用惯常的方法。再和我描述一下那些蛇和你是怎样摔下来的。”
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再提了。”
“你当然不想再提了,”她说,“但是你得讲出来,听听八哥鸟的话。”
“此时此地,孩子们,”八哥鸟仍旧发出这条忠告,“此时此地,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