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千万别说这种话我跟云翼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冲动愚蠢的事。现在,我们长大了,也能为您遮风挡雨……”
“嗯。”
郡首大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云鲲便忍着膝盖上的伤势,连忙让人准备马车,又吩咐云翼好生照顾父亲,才自去处理扎进肉里的瓷片碎渣。
……
郡首大人到了端木府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见父亲,而是命人直接送到祖祠前,抛了轮椅直挺挺的跪下。
云翼被吓坏了,慌忙去扶。
“不用了,云翼,你先回去吧,爹爹……有话要跟祖父说。”
“可是爹,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下跪?您的身子受不住……”
“我心中有数。”
郡首大人咬着牙,心中的沸腾的火焰早就将他整个人烧成一团火,想要焚尽一切
他们还想逼,还想胁迫,不可能死也不会同意
诡异的是,虽然明知道丰城的身体不好,跪在青石板上会更加受损,但包括流毒、郝赌在内的所有兄长,一个也没来看望。家主也不在,仿佛不知道似地。
可端木府,有什么能瞒过家主的眼睛?
云翼急的团团转,半响之后,终于明白了,也直挺挺的跪下,在父亲一尺之后的距离——不远不远,刚好在父亲承受不住的时候,他能帮一把。
等云鲲处理完伤口,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感到端木府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父亲强撑着用跪姿无声的反抗,而满脸担忧的云翼一直看着父亲挺直的背脊。
“爹,这是怎么了?”
没有声息。
郡首大人半挣着眼睛,仿佛神游物外,偏偏紧紧抿着的嘴角泄漏他的怒火。他的忍耐,他的抗拒,他的反驳,他的呐喊,都在这种比死寂还压迫的沉默中。
云鲲心凉了半截。
看来,父亲是坚决不容许过继一事了
为什么,难道不能忍一口气,双赢吗?就算过继了,亲父子还是亲父子,他又不会叫别人爹
美梦破灭了,但作为儿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糟践身体,于是去见家主。
家主不见。
不对劲再找四伯父。
不见。
五伯父、六伯父……七伯父,统统不见
这回,云鲲终于知道了大事不好——单纯过继,总要人两厢情愿吧?怎么好像在逼迫父亲呢?
而且父亲脸上的屈辱,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蠢蠢蠢,云鲲敲着自己的脑袋,可恶他想得太简单了
让自己的随身小厮去找云鹏后,他无奈,也跪在父亲的身边,直挺挺的。
从午后,跪到傍晚,从月上中梢,跪到黎明天亮。
一天过去了。
父亲三人都有些嘴唇泛白。
云鲲看着父亲挺直的背脊,忽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