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泗水道”。
——“我在那里等你”。
清水善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无论是故人相见,亦或敌人对决。
他已经向中也说明了可能遭遇的情况,能将“羊”发展到横滨三大自卫组织之一,中也当然不会是个傻子,只是相较于爆表的武力,他的智慧常常被人忽略,而有了清水善的提点,再对上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中也的赢面将会大很多。
前提是太宰治不在场。
清水善如期赴约,就是为了将这个变数摘出战场。
“早知道你会来,最开始那次我就不缺席了。”太宰治靠近清水,黑色的皮鞋踩进水坑里,水滴溅上皮面,留下污脏的水渍,“嘛,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没有说清“最开始那次”是哪次,但清水善知道他指的是不久前他和中也利用玩偶服营救白濑和杏柚的行动,当初他恍惚觉得撤退的时候有个奇怪的身影,现在看来大概就是姗姗来迟的太宰治。
“皮卡丘先生很有趣,‘他’是为数不多成功戏弄我的人,这让我对‘羊’有些好奇,但是很不幸,‘羊’里面有皮卡丘先生,也有中原中也,而中也这种人,简直是我最讨厌的类型。”太宰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逼近,清水善抽出长刀,亘在二人中间,若是太宰继续无所顾忌地向前,刀锋将贯穿他的心脏。
他记得荒霸吐事件是由太宰治和中也二人协力调查的,事件结束之后中也有一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连和他打游戏都兴致缺缺,唯独谈起他的临时搭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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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清水善,仿佛没有看到这柄能对他造成性命之危的武器,他撑着伞,终于走到离清水善只有几步的位置,现在刀口正抵在他胸前,再进一步就将穿心而过。
清水善的衣服和头发已经湿透了,黑色的发丝贴在额角,一绺一绺的,有一些遮住了半只眼,他的头发比一年前要长一些,反正在自己的诊所里也不像医院那样有着装仪表规范,他便没有再理发。
他的手很稳,这些功夫完全看不出丁点疲态,这是自然的,他每一次输给中也都会回去复盘战斗,兴之所至直到深夜都还在道馆练习,最开始岩流他们起夜碰上道场竟然亮着灯,还以为进了窃贼。
每日挥刀几万次,能不能挡住一颗瞄准心脏的子弹?
清水善不知道。
“一年前,我杀了你,清水医生。”太宰盯着雨中的少年,他的眼神有些渺远,仿佛思绪真的涉渡了时间的长流,“就是这个位置。”
他又进了一步,刀刃抵进胸膛,嗤啦一声,清水善能感受到手上传来与众不同的阻碍感,薄薄一层皮肤,皮下组织和脂肪,不,还要再进一层,或许已经刺过了胸壁和肋间的肌肉,只需要再用一点力,就会感受到胸腔被刺穿的破空感。
胸腔内,就是一颗跳动的鲜活的心。
鲜血流出,在白衬衫上分明清晰。
某种意义上讲,这真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流多少血,第二天都可以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追求死亡。”被人用利刃抵着胸膛,太宰治却明朗地笑了,他的眼睛明晰起来,似乎走出了回忆,“医生动手的话,是不是没这么疼?”
他动了,不是后退或者前进,而是将手中的伞向前一递,为清水善遮住了风雨。
“太狼狈啦,清水医生,你的病人可不希望他的主刀医生在滂沱大雨里为他‘做手术’啊。”
少年站在雨里,淡淡勾起嘴角。
而后猛地向前!
清水善忽然睁圆了双目,这张向他急速接近的脸突然变了,和另一张更成熟的面孔有了诡异的时空连接,那张面孔沉睡在与之相同又截然不同的雨水里,沉睡在扭曲诡异的枯山水庭院中,干干净净,却死气沉沉。
他猛地收回长刀,刀刃倏地划开伞面,噔地一声没入雨水蓄积的道路中。
几乎同时,脖颈处传来仿佛蚊虫叮咬一样的轻微触痛,清水善想伸手触摸,手抬到一半,竟软软瘫了下去。
他重新跌回雨里。
有个人影蹲下来,可能正注视着他,但他努力眨了两下眼睛,却看不清楚。
贴着额头的湿发被扫开了,温柔地,却一触即离。
失去意识前,清水善的脑海中只留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真冷啊。
他想。
真冷啊,这个六月。
暴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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