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人皆不知她这唱的是哪出,安郡王见宛琬诚心跪下磕头面上神情稍稍缓和,她不多不少认认真真磕足了四个响头,方才起身。
福晋心底一惊,心知这下才是真坏了。
安郡王满脸紫红,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向宛琬:&ldo;你,你‐‐&rdo;那青年男子赶紧上前扶住他,俩人拂袖而去。
福晋慌起身命宛琬跪下。&ldo;你是故意的吧,你怎么能这么做?真是太不象话了!&rdo;
&ldo;姑姑,我说过不嫁人的!&rdo;宛琬跪在那撅起了嘴,一脸无辜模样,让人又气又怜。
&ldo;那你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先是故意放‐‐&rdo;福晋怎么也说不出口停了下,&ldo;然后又说人家是大黑熊,最后还给那安郡王磕了四个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只有拜死人时才是磕四个头的!&rdo;她跺足斥道。
&ldo;宛琬,这回你是过分了点,先下去吧。&rdo;胤禛眼梢示意福晋与她一起退下。
他转过身来见十三弟再也憋不住的笑出声来,终也忍不住齐笑了起来。
&ldo;四哥,你不会真对宛琬怎样吧?那安郡王府的亲事‐‐&rdo;十三阿哥稍缓即说。
&ldo;这门亲不用我回,恐怕人家也是不会再来了,这宛琬还真是让人想不到,怪不得十三弟你总要被她欺负。你呀,不是她对手,你没听见她前和我说的那番话,她那胆子大了去了。&rdo;他眸中笑意乍泻即收,闲聊似的岔开话题,问道:&ldo;你今怎么跑来了?&rdo;
胤禛弹弹指间茶碗,看似无心的神色中夹着缕凝重,十三阿哥会心颔首,俩人起身步入里间。
&ldo;四哥,让人去过了,二哥他在外设院明着是广收门生,实还是为了敛财,只是这尺度又比原先更大了,要见他管家一面都得过五、六道关口。那人拿帖投拜,最外门就有人问:&lso;烧香还是拜佛?&rso;那人倒也机灵回他:&lso;既前来拜佛自然是要烧香。&rso;接着就有人伸出手来和他说:&lso;既要烧香,就先付香火钱吧。&rso;这正主是一个没瞧见,银子倒已水般流走了。&rdo;十三阿哥摇头轻叹,&ldo;二哥门下这般不加收敛,我看迟早要出事。也怪不得他手下嚣张。去年南巡至江宁,知府陈鹏年供奉略为简单,二哥立时恼怒,不顾皇阿玛也在,非要将他处死,幸得张英、曹寅慌忙托词另行补上才得幸免。&rdo;十三阿哥一面说着,一面看看胤禛脸色:&ldo;马尔齐哈传了八哥那边的话,他那里象是有所举动,咱们到底要不要过去一趟。&rdo;
十三阿哥见他脸上并无表情,知他素来如此,要想从他脸上揣测出点心思来那可真是白费力气。
胤禛来回踱步,沉默片刻,方道:&ldo;安郡王府那门亲我原就想把他推了,宛琬这一闹倒也省事。老八那还是置身事外再看看吧,毕竟二哥二岁即立为太子,都三十多年了。&rdo;
天渐热起,舒服得催人困倦,连香炉顶上冒出的烟都显得懒洋洋。
&ldo;格格你这又是要去哪,前几日的事才刚了。&rdo;天冬想起那日仍心有余悸,她哪知道格格说的自有法子竟是那些馊主意。
&ldo;可最后不是有惊无险嘛,我原都准备了挨板子关禁闭的。天冬你说四爷这回如此上路,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他。&rdo;宛琬不觉嘴角上扬微笑了起来。
&ldo;上路?&rdo;天冬听得一头雾水。
宛琬到了广安门内大街先不忙着办正事,直窜那庙后小吃摊。等爆肚、豆腐脑、酸梅汤、鸡头米一路下肚后,方才晃着根冰糖葫芦对天冬说:&ldo;咱们办正事要紧,去前面苗圃将前订的迷迭香给取了。&rdo;
取得花后她又瞥见&lso;扣脂楼&rso;的招牌,一头闪入店内。
进得店铺,宛琬左瞧右看,竟各有各好,恨不能全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