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上,吸了一口笑说,人家北大的不也出来卖猪肉,你小子太谦虚了。
他露出一口大黄烟牙,乐呵呵说,枫哥,咱俩这么久没见了,今儿我做东,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想当年咱们可是学校最有名气的呆猪组合。
呆猪组合,是柳絮给我俩起的,我是呆子,朱荣是没脑子的猪头,所以凑在一起就是呆猪。
我实在被他当年缠的留下了心里阴影,一想到一对俊男俏女身边整天跟着一个满脸油光,二百多斤的大胖子,那画面无比的煞风景。我现在想想都觉的一阵毛骨悚然,我和柳絮当初谈恋爱的那几年,怎么就忍了这家伙。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猪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今儿有事,下次咱们再约。”
猪头不乐意了,拉着我不撒手,问我是啥事,比咱们兄弟先锋还重要。
我琢磨着他在这市场混了那么久,也许能买到黑狗血,就问他能搞到吗?
朱荣愣了愣问我,枫哥,你买黑狗血干嘛?
说话间,他绕着我转了一圈,原本乐呵呵的肥脸渐渐变的严肃起来,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棚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我们俩人却只有一道影子。
枫哥,你摊上事了,猪头见我没有影子,突然幸灾乐祸的哈哈笑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他是把神经刀,喜怒无常,没好气的瞪着他,“我草,我摊上事,你有这么高兴吗?”
猪头连忙拉着我说:“枫哥,你别生气,你这次算是碰对了人,你忘了大学那会儿,我就是出了名的朱天师,我告诉你这些年我跟着我家老头子可没少学。”
上大学的时候,猪头只对两件事感兴趣,一是黏着我和柳絮,二,研究一些神神叨叨的鬼神之术,逮着人就给人算命。最可气的是,他有一次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骷髅头,摆在寝室里,说要招鬼给兄弟们瞧瞧。结果鬼没招来,害大家憋了一晚上,尿都不敢撒,第二天寝室里的几个兄弟狠狠给他胖揍了一顿。
“你到底是杀猪的,还是在天桥摆摊的神棍。”王玲已经打电话催了我几遭了,我现在要稳住她,也没心思跟猪头瞎扯,他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纯属扯淡。
猪头说,枫哥,看你,又小瞧兄弟了不是。
他仔细的打量我一番,杀猪刀狠狠剁在案板上,指着我说,你魂丢了,最近肯定是撞邪了。
我见他居然能说出个道道,心想这小子还真懂点门道?我现在正愁没办法对付王玲,他要真懂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谨慎的问他,猪头,你小子是真懂,还是蒙的?可别跟我开玩笑。
猪头拍了拍胸口,吹嘘:“那还用说,哥,你去这一片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的大名啊,你不是要黑狗血吗,好说,我家有的是。”
说着,他领着我往一条巷子走去,在路上猪头跟我说,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杀猪的。早些年杀猪得经常下乡收猪,那时候交通不达,常走山路,经常会遇到一些鬼啊、怪的抢猪血吃,而且杀猪的业报也大,所以他们家祖传了一些法门。要不然他堂堂一大学生,能跑到这来起早摸黑的学杀猪,说白了,也就是想学老头子那点手艺活。
原来是家传的,我说这死胖子上大学整天弄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我问他,那些卖狗肉的一听我要黑狗血就跟见了瘟神似的,啥意思。
猪头解释说,一般来这市场里买黑狗血的,不是盗墓的,就是处理邪事的,都不是善茬。这些卖肉的,都是普通人,哪里敢跟他们打交道。而且你就是买,也很难买到纯正的黑狗血,你是不知道真正用来处理邪事的东西,稀罕着呢。
一路上他给我普及了不少知识,听的我云里雾里,但感觉到在我们的生活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圈子,专门跟邪事打交道。如李半仙、王玲、孙瞎子,很可能就是这类人,只是他们是歪门邪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