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逆徒如今却在为安禄山效力,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
“贫道想要替这个忤逆的徒儿提前向裴帅求求情。”
元丹丘稍稍停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后,方才接着说道:“将来这逆徒若是不慎落入裴帅的手中,还望裴帅能够高抬贵手,饶他一条性命。”
裴徽微微眯起双眸,陷入沉思之中。
少顷,他轻点下头,应声道:“前辈放心,此要求合情合理,晚辈自当应允。”
听到这话,元丹丘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之色,但很快又被另一种神情所取代。
只见他目光紧紧盯着手中那张金光闪闪的天工美食楼金卡,那眼神仿佛是在凝视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爱不释手。
稍作迟疑之后,他终于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口道:“若仅仅如此的话,那么,贫道愿意答应成为不良府的一等客卿!”
“好!”裴徽心中大喜,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
……
与此同时,远在范阳城中的节度府内。
安禄山那犹如小山般壮硕的身躯正稳稳地端坐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榻之上。
他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下方首位处的严庄。
而严庄则一脸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之态。
说来也怪,自从见到严庄这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安禄山近些日子以来心中积压的那些烦躁情绪竟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要知道,这些年来,安禄山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风浪,其中有太多重要之事皆离不开严庄为其出谋划策、精心布局以及具体执行。
因此,尽管严庄名义上只是狼鹰卫的统领而已,但实际上却一直充当着安禄山最为信赖的心腹谋士与首席军师的角色。
甚至连安禄山本人或许都未曾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于严庄已然产生了一定的依赖之情。
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严庄一直未在身旁,这使得他在处理诸多事务之时,心中总是充满着不安与担忧。
毕竟,在过往的岁月中,许多重要之事都是由严庄协助打理的。
尤其是近半年之前从长安城逃回的惊心动魄之旅。
若不是严庄不顾自身安危地拼死相救,恐怕他早已魂归黄泉,哪还有如今这般筹谋造反、妄图登上皇位的机会。
然而,严庄竟然离奇失踪长达三个多月之久。
要说他对严庄的信任方面没有丝毫疑虑,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幸运的是,经过多番深入调查求证之后,他得知严庄在出逃之际是真的身负重伤。
而且据可靠消息称,严庄在逃亡途中还遭遇了疑似杨国忠所派遣而来的杀手追杀,险些命丧当场。
仅仅是这两件事,就让安禄山对于严庄的猜疑减轻了三成。
而后,杨国忠将严庄暗中偷偷抓住关押的消息传来,更是令他对严庄的怀疑再减四分。
要知道,他向来对杨国忠之流嗤之以鼻,而以他对严庄为人的了解,断无可能向杨国忠这种人俯首称臣、尽效犬马之劳。
至于最后的那三分疑虑之所以彻底消除,则是源于严庄挺身而出,巧妙地化解了他与儿子安庆绪之间那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
至此,他对严庄的所有猜忌终告烟消云散。
安禄山尽管内心对安庆绪这种大逆不道、毫无人性的畜生行径感到无比愤怒,但他明白,绝不能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