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乔说要收拾东西走,耿婆婆说什么要留他们吃顿饭,戚乔也觉得很应该,于是一如往常,她让楚翊跟耿婆婆在主屋里等,和耿直最后合伙做一顿饭。
之间,她将包了河道的事儿告诉了耿直,并问他愿不愿意接下河道,负责打鱼养鱼,给酒馆供鱼。相当于她的生产厂长。
耿直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阿直啊,我知道这个活儿辛苦,你一个男子,将来也是要嫁人的,这事儿,你先承接,我们回去找两个人来帮你。等你以后许了人家,你这担子我再交给跟着你帮忙的人。”
她安排的这么好,他自然又是点头。
“至于报酬……”戚乔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事得明确。“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人工和喂鱼成本,算在一起按月发月钱。”
耿直垂着眼帘烧着柴,又是没有意见的应了声。那样子,好像她说什么他都同意。
戚乔也不好再多说了,这孩子,她是放心的。
吃饭的时候戚乔又跟耿婆婆汇报了此事,耿婆婆也是十分愿意,一来他们就能和戚乔继续联系了,二来,多赚些钱总是好的。也好给阿直备嫁妆。唉。
饭后,戚乔与楚翊暂时与耿家话别。
两人亲密相携回城。
“那手饰和衣裳是怎么回事?”一出村口,楚翊就不咸不淡地问。
不知怎么,楚翊的声音没变,笑容没变,那慢条斯里的性子没变,她却没来由的觉得头皮发紧,回神一想,她这会儿,苏振宇做的衣裳她正穿在里边呢,因为天冷了,她又不舍得将这衣裳穿外面,就干脆将旧衣罩在外边。
于是直觉得楚翊那强大的气流要波及到她的小心肝了。
“我出城前,去跟苏振宇话别。”苦着脸,她只好坦白从宽。“他怕我没盘缠,就送了些手饰让我换钱。”
“换了吗?”楚翊还是语调散散地问。
戚乔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没,没有。”
楚翊莫名其妙的冲她一笑,没下文了。
戚乔冷汗都出了一背,好吓人。为什么以前只当楚翊是温柔可人,百依百顺的,却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大腹黑呢。以前从来没怕过他,现在,这么怕他呢?为什么,他一旦确定了和她在一处后,就这么锋芒毕露,不动声色的透着威严呢?这人占有欲这么强,之前他从来对苏振宇没什么敌意般,现在,一跟苏振宇有关的就浑身长刺呢?
带着数不清的疑问,戚乔亦步亦趋的跟着夫郎大人回到了城里。
这时候两人有了个问题,是去哪儿呢?
“先去酒馆吧。”戚乔说。
楚翊却坚持,“先回府,你总要梳洗一番,我也没别的事,在家陪陪你。”
戚乔望望他,欲言又止。
“怎么?”
戚乔有点烦躁,“要不回炸鸡小院。”
“那里已是又被我当了仓库,什么都没有了。”
戚乔纠结了片刻,沉声说:“我不要回那
个院子。”
“戚府?”
“什么戚府?”戚乔一下子火了,“买那院子的钱,是兰郡主给的,是她,将这些钱给了我,把你给夺走了!那是卖你的钱,我是有多窝囊,又将夫郎给卖了!”
戚乔一顿吼,将楚翊给吼愣了,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盯了她好一会儿,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戚乔又气又窘,不由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楚翊好不容易收了笑势,一瞬间那不经意间的张狂肆意竟不似是他本人,戚乔有刹那的失神,好似越了解他越多,竟越发现不认得他。
“郡主虽然是尊贵无比,但郡主也是需要钱的。商人纵被世人看不起,可是哪个当官的不是偷偷的经营商铺?一万五千两,你的菜式不足这个价么?白纸黑字,她将菜买了就是买了,她找不找我,跟这件交易有何关系?何况,她已不找我,以后,我也不会让她找我。”
戚乔闷闷的听着他的话,不能认同,“她一个郡主,要这些菜干什么?”
“那是她的事。尔之羽毛,我之命脉,她买走了我的命脉,这份钱是我们应得的,天经地义,心安理得。”楚翊果然是个商人。
但是戚乔却无法坦然,在她心里这笔钱是脏款,快成了她的心病了,不解决,就感觉是她拿夫郎换来的,是自己无能的表现,也是对楚翊的羞辱。所以那个房子她说什么都不能住。她这份原则还是有的。
“不行,她这个交易本就是个陷阱,不单纯,我现在要毁约,钱我还给她,违约金我付,菜式我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