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心里微微叹口气,她挥挥手,示意那红衣丫头离开,谁料,那丫头不仅没走,反而将饭菜端到她面前,不慌不忙地笑道,“哎呀,聊了这么久,小婢还没介绍自己,是这样的,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红柳,奉夫人之命,今个儿伺候三夫人用餐后,领您在这院子里转转,然后去给大夫人奉茶。”
敢情这红柳还要监视着她把这种不堪入目的饭菜吃掉?长笑怒了,她噌地站起身,道,“我不饿,你不用伺候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至于夫人哪里,我稍后自己会去。”
“夫人说笑了,昨个儿一天您可是未曾进食,怎么会不饿呢?别不是这饭菜入不了您的眼吧!”红柳捂着唇笑的花枝招展。
“我说,三夫人呐!咱们龙府可不比别家奢华浪费,将军一向以勤俭廉朴闻于朝,您就别挑三拣四了。”
“奇怪了,我饿不饿自己不知道难道你会知道?”长笑冷哼,“勤俭廉朴是吧,那就把这饭端给龙大将军吃吧,省的浪费!”
看着架势,反正她隐忍着还是受欺侮,那么不若让自己开心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想开了,也懒得再装唯唯诺诺的样子。
红柳见状,气的浑身发抖,可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长笑,气氛正僵持着,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白衣少年。
十五
“卿卿——”少年一进门,看到长笑,愣了一下,忽然冒出一句。“你居然还在?”
“赢然觉得我这个时候该去哪?给大夫人奉茶?”虽然觉得龙浅的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长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绪,于是随口问道。
龙浅又是一呆,转过头,看到站立一边的红柳,他皱眉,“你不是嫂嫂的丫鬟吗?怎么在这?”
“哦,她是奉命来给我送早餐的。”长笑嘴快,笑眯眯地说,纤纤玉指往桌上一指,接着道,“不过看样子咱们府上境况不好,所以,我舍不得吃,叫她把这些拿给你大哥吃。”
龙浅这才将眼神调到冰蓝托盘上,一眼望去,清冷的眸子里泛起重重的怒气,“红柳,我们龙家有这么穷吗?你从哪里弄得这么没人要的馊饭叶子端过来,难道嫂嫂就是这样教你伺候刚进门的新主子?”
红柳似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龙浅,随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说,“不关夫人的事,是小婢端错了饭菜,还未来得及跟三夫人解释,少爷您就过来了。”
端错了饭菜?多么冠冕堂皇的原因!长笑撇撇嘴,也没乘胜追击,她别过脸,看着窗外,眼皮一搭一搭又想睡觉了。
“你下去吧,叫人弄点好吃的过来,再端错东西,就自己看着办去管事张叔那领罚吧!”龙浅摆摆手,俊秀的脸气的有些发红。
红柳收拾好装饭菜的托盘,趁龙浅不注意恨恨地瞪了长笑一眼,然后袅袅离去。
长笑好脾气地笑笑,然后好奇地问龙浅,“赢然,你这么对红柳,你大嫂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
“不知道。”龙浅老老实实地说,想了想,又疑惑地道,“你刚才故意说起饭菜的事,不就是让我办她难堪吗?”
“聪明的孩子!”长笑大乐,伸手拍他的肩膀,笑的眼睛眯成一弯月牙,“话说,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呐!”
咳咳,龙浅仿佛被呛到,他后退一步,靠在门边,满脸通红地望着犹自笑的开心的少女。
乐够了,长笑才响起询问龙浅找她何事,龙浅神色古怪地看她半晌,才小声问道,“昨夜你师父来过了吧?”
遭了,被发现了!长笑第一个念头就是“受伤的果真是斐岚”,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昨晚斐岚没带面具,而龙浅怎么会认出他呢?于是,她装糊涂地反问回去,“师父他来过?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来找我?”
长笑心思很浅,心里想的都挂在脸上,如果是龙卓然在这,一定会生疑,偏偏龙浅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信以为真,呐呐地解释说,“昨晚府上来了一个人,纵火不说,还给大哥喝的茶水里下了药。”
怪不得龙卓然一直没出现,原来是中毒了!长笑心里偷偷乐着,面上却义正严词地道,“这又不能说明来者是我师父,龙卓然得罪的人多去了,谁知道是哪个?”
“卿卿……”龙浅打断她的话,低低唤道,他面色通红地瞄一眼长笑,又腼腆的低下头,半晌,才声如蚊蚋地道,“那不是普通的毒药,今早大夫说,这药对身体没什么害处,不过是让……是让男人禁欲半年……”
什么?长笑愣了好久,才听清楚这话里代表的意思,这下,她再也做不出严肃的样子,先是低头闷笑,后来忍不住,蹲在地上笑的前俯后仰。
龙浅的俊脸微微发黑,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地看着她说,“你还笑!大哥说了,来人肯定跟你有关系,从那身形上来判断,像是你师父。”
“怎么可能?我师父有那闲情逸致给龙卓然下药,还不若趁乱直接带我走。”长笑神清气爽的直起身,灵动的杏眼骨碌碌转转,说道。
本来对斐岚的离开还有一丝的怨怼,这下全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