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分钟,吕欢从带有安全通道指示标的门边出来。
左半边脸颊有点红,她伸手掩了掩。
李秋心痒手痒,但是吕欢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可能并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暴露最狼狈的那面。
她只问:“孩子怎么样?”
“秋,我难受。”吕欢往前走了两步,靠在李秋左肩,刚抑制住的眼泪瞬间就滚落了出来。
医院的冰冷楼道灼热起来,李秋心里燃起一股气性。
她安慰吕欢:“好了,大宝怎么了?”
“过敏性休克,好不容易血压回升过来了。现在在里面输液。”她眼泪还在流。
李秋说:“我陪着你。缴费了没,我去。”她看见吕欢另一只手里攥着缴费单。
张程远从刚才吕欢出来的地方走过来,眉头紧锁,看见李秋先是心虚别开眼,又转变成愧疚。
他说:“单子给我,我去缴。”
李秋轻握着吕欢的肩膀,狠狠瞪他一眼,话却是对吕欢说的:“你想我去还是他去?”
“我们两一起去吧!”
吕欢头也没回,和李秋一起重又进了电梯。她已经收起了刚才的狼狈,脸上除了红痕和眼睫上的一点泪迹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她。
每每看着吕欢,李秋总能想起小时候在麦田里见过的,前面布兜里揣着孩子,后面一个背篓装猪草的妇人。
她不歌颂那样的艰辛,但由衷为她们的坚韧慨叹。
吕欢在缴费窗口略有点尴尬地问了句:“能不能刷信用卡?”
李秋拉住她手:“多少?先从我这儿拿。”
“你不用这样。”
李秋摇摇头:“我打车过来的,你要我白跑一趟。”
最后,还是李秋付了治疗费。
入夜,医院的大堂冰冷空寂。她们找了个冷灰色的椅子坐下,吕欢紧绷的身体才慢慢塌陷下来。
她自嘲一笑:“阿秋,不是所有的人结婚了都这样,你不要因为看见我这样就害怕婚姻。”
李秋斜过头看她:“这不重要。”
吕欢低下身子,捂脸:“我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到现在连大宝对乳胶过敏都不知道。”
“没事,医生给他做了过敏源测试,你以后就知道了。”她想说你不是神,只是他妈。但她又觉对一个正在伤心头上的人说这话不合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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