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玄霖静坐在旁听的位置上,静默地审视着叶羡槐很久。
“弑害卫弘益的器具是冷箭,目前在官邸的屋舍里,”叶羡槐避开了尤玄霖的视线,垂落眸睫,掩藏住眸底一丝情绪,平静地道,“侯爷若是去寻,是可以寻得到的。”
顾淮晏对一位劲衣使示意了一下,劲衣使领过命来,速速外出了一趟。
京兆府外的晨雪又落大了,浮白的天际覆落曙光,雪沫子纷纷扬扬,偌大的官邸被众多劲衣使包抄,一丛人在犯案监舍和叶羡槐的寝屋里,发现了袖箭、蒙汗药、火折子、血衣等犯案物什。
此些皆是谋害尤玄霖、卫弘益的凶器与罪证。
尤其是袖箭,有劲衣使循照配方,调制出了鲁米诺液,在袖箭的箭簇尖端,发现了大片幽蓝色的潜血,说明这一枝冷箭蘸染过不少人命。
它刺中过尤玄霖的肩肘和脖侧,也刺中过卫弘益的喉部。
但最终,这一柄箭簇,将化作午门的铡刀,落在叶羡槐的颈部。
她交代完所有的案情,唯一等待她的下场便是午门问斩。
在被带走押入刑狱之前,叶羡槐忽地问道:“侯爷,罪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欲要请教。”
顾淮晏没有说话,但平静的面容上已是默允了。
叶羡槐斟酌着,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若是我比景桃还要早遇见侯爷,侯爷会衷情于我么?”
一室俱寂,鸦雀无声。
押着她的两位劲衣使只觉尴尬无比。
而尤玄霖则有些出乎意料。
叶羡槐似乎鼓起了今生最大的勇气,抬眸凝视向了顾淮晏,眼尾蘸染着一抹红,不知是血晕,还是泪痕。
她只为觅求一个答案。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顾淮晏徐缓开口:“不论你何时出现,今日之结局,都不会改变分毫。”
一掬雪,蓦地从廊檐上砸落下来,滑落于木阶之上,悄然碎裂成两瓣。
与雪一同落下来的,还有叶羡槐眼眶的湿漉。
她被抓起来时,没有哭。被鞭笞时,没有哭。被审问时,没有哭。
但是,当倾慕久矣的男子,说出这番话时,不知为何,心里绷紧地那根弦突然断裂了。
她一面无声堕泪,一面莞尔一笑。
谢谢你啊,告诉我答案。
这一生,我终于不再执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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