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女遥望寂寞的院门,俏目溢满冷霜。
终于,大雪纷飞,染白了一切。
你帮谁,谁就败?
你以为你玲珑八面?
这次,偏要让你当驴,拉着磨儿转!
立下恨恨的誓言,孟女反袖回屋,隔绝满目的飞雪连天。
一路黑漆漆,哪怕再走一万年,还是黑漆漆。
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森里,燃着一盏灯。
烛火如豆,映不出几点光茫,却让人觉得温暖。
因为这豆烛火,是阳间火,在地府里的阳间火。
挑灯夜行的人摇摇晃晃,好想刚喝完了八百斤陈酿。
嘴中有词,念的冰冷悠长:“黑无常君……黑君无常……无常黑君……”
如哭如泣,简直比坟地里的鬼叫还难听。
走一路,唱了一路,他似乎永远不知道累。
本来冷风瑟瑟,已经难以忍耐,再向前一步,居然阴寒更盛,几乎能将人冻僵。
有阴寒挡路,唱词的人不敢再前行,将烛灯挑高,映亮了一个俊逸的少年。
“你在鬼唱什么?”
少年的质问冰冷,能将阴寒冻碎。
“招魂曲。”挑灯的人讨好一笑,借着酒醉,演尽得意:“这是第三代白无常传给我的,别说,还真灵,这不,唱着唱着,就把小爷给唱来了。”
阴寒的看他一眼,黑无常侧目负手,不理不问,只等他说。
吐出几口酒气,将烛火燃得更明,白无常迈步转到黑无常对面,醉眼迷蒙:“我跟阎老头已经告过假了,我跟干娘也讨了盘缠了,小爷,咱们这就上路。”
他遥遥欲坠,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厌恶的退后一步,躲开他满嘴酒气,黑无常依旧冷声:“去哪?”
“北冥雪山。”几乎醉得快睁不开眼睛,手指向天,堪堪一笑:“陪小爷,去救茶摊妹子。”
“北冥雪山?”黑无常轻吸一口气:“依稀听你提过。”
“我?”将头摇的像筛子,白无常连连醉笑:“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可怕的地方,光是念一念它的名字,就让人胆寒,我怎么可能挂在嘴边?”
“在除灭圣白龙太祖后,马车旁,你亲口说过,果子酒有我看管,比藏到北冥雪山里还安全。”
果子酒,香又浓。
在东海边,曾经欢声笑语。
如今,酒尽,人空。
咽下泛起的悲苦,白无常倒吸一口冷气,吐了吐舌头,装做一副胆寒的模样:“没想到我随口一句得意,竟然能被小爷记住,以后讲话得千万注意,别一不小心得罪了小爷,被铁索抽打的滋味,光是想一想就……”
“北冥雪山在哪儿?”
不再忍受他的啰嗦,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