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围绕,白无常咽下苦笑。
汉子们赤膊光脚,还有一个连短裤都没穿。
偷见他满头的汗,就知道刚刚他的毡房里,一定春色盎然。
可惜只春了一半,就不得不出帐御敌。
刚才那几句歌,是不是太阴损了些?
咬掉嘴角的笑意,白无常对汉子们行了个蒙古礼,嘴上胡言乱语:“酒阵实在太厉害,我吐了三天,也没能醒过来。”
这不是抱萨仁上彩车,独自闯酒阵的汉子吗?
几天没见他,难道一直没走?
众人疑惑时,有人对小毡房一声喝问:“塔娜,唱歌的人,进没进你的敖包?”(塔娜:蒙语――珍珠,可做女孩的名字。)
汉子一声吼,激起众人怒,刚刚卸去杀气的弯刀又再次扬起。
如果他进过敖包,什么事都没做就走,岂不是戏耍牧女?
若他戏耍牧女在前,出帐狂歌在后,岂不是看不起整个草原?
乱刀纷纷,就在头顶,命悬一线,只等塔娜一个答案。
既然帐里有人,就一切好办。
等塔娜说过实情后,众人的怒气自消,介时,有这么多人在,不怕问不到梳头额吉的下落。
左等没有回音,右等人不出来。
汉子们高声再问,始终得不到塔娜的回言。
一把弯刀架在白无常的脖子上,劈声质问:“你把塔娜怎么了!”
虽说草原汉子心性直爽,但动不动就挥刀相向,是不是也太爽一些了?
一声长叹,嘴上苦笑:“怎么不怎么,进毡房看一眼。”
草原的汉子们虽然性烈如火,但也懂得要杀人有据。
听了白无常的提议,立即高声召唤躲起来的婆娘们,吓跑了那个没穿裤子的牧民。
众人哄笑几声,杀意顿减。
女人与孩子们结伴而出,手里都拿着尖刀,余惊未减。
不由得暗自落汗,白无常心里的愧疚再多几成。
唱一首夜歌,几乎掀翻了一个部落。
闪念间,钻进帐里查看的女人已经出来,虽有火把映着,也难掩她的脸色苍白。
“塔娜丢了。”
人们大惊,再有几个男人提刀进入,结果相同。
短靴在,人无踪,只留下空空。
女人能生育,是牧民最重要的财产。
不明不白的丢了一个女人,怎能不惹男人们恼怒?
也不必亲自查看,白无常立即抢声强辩:“我见都没见过塔娜,这件事可不能怪我!”
弯刀再次围住他,厉声逼问:“你为什么半夜闯我们部落?为什么堵在塔娜毡房前?为什么学狼叫,是给谁打暗号?”
狼叫?
明明是长调好不好?
可能唱得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