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逢风顿时心安,想想又得靠冰人挽回局面,又有些不服气,撇嘴说:“我也不要他打洗澡水,既然他那么大本事,就带我们出沙漠吧。”
“其实,出沙漠这件事,倒也不难。”白无常轻轻一笑,领着冯逢风分析眼下局面:“你好好想想,咱们四人中,惧怕暗涌流沙的到底是谁?”
侧头一想,数给他听:“你与冰人都会腾云,我只能驾风,虽然飞不多远,但不算凡胎,所以你们也能携我腾云,只有我家小姐是个凡胎,肉体沉重,不能携带。”
“你看,静心一想,事情就有了由头。”白无常赞她一句,又说:“除了你家小姐带不得,就只剩下骆驼、马匹带不得了。不过,这些东西,只是身外之物,丢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只要照顾好你家小姐,就万事大吉。”
“说的轻巧,这些身之外物可是咱们的全部家当,如果真没了,到了中原,讨饭吃啊?”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人在,天也奈何不了。”
尽是些大道理,书里看来的吧?
冯逢风不再与他斗嘴,疑惑的问:“该怎么照顾好我家小姐?”
慢慢解释给她听:“这个简单,咱们三人都有点道行,派一个人与你家小姐捆在一起,真有陷沙时,就算她凡胎沉重,那奋力一跃之势,也足以保留二人的性命。”
捆在一起?也许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转念一想,微起双目,斜眼问他:“该派谁和我家小姐捆在一起?”
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如此凶险之事,我当仁不让!”
他果然没动好心思!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呸!”冯逢风哼了一声,嗔怒:“你当我瞎了眼?敢把我家小姐交给你这个大色狼?”
无情的拧着他的手背:“我就算去求冰人,也轮不到你!”
她跳下骆驼,跑向黑无常的方向。
看着她的背影,白无常搓着被拧疼的手背,苦笑:“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是哪里出了破绽?”
马队在后方,冯逢风路过蛇王女儿时,突然脚下一软,整个身子直坠下去!
暗涌流沙果然厉害!
只一眨眼的功夫,黄沙已至脖颈。
慌乱中,她提起胸中真气,想拔沙而起!
暗涌深处吸力极大,好像有两只鬼手攥住她的脚踝,打着旋儿将她往下拖。
越挣扎,越无力。
黄沙已淹至口鼻。
心生绝望时,突然觉得腰间一凉,整个人瞬间被拔起,甩向蓝天!
刺天之势凛冽,青丝纷乱。
只觉得已穿过白云,这就是腾云的滋味吧?
四周看去,皆是清新,蓝天深处是这样的凉爽,
落沙,腾空,破云,只在一瞬间,还来不及惊恐。
余力总有尽头,待她不再上跃时,便转为坠势。
睁不开眼,刺耳的风声钻入脑中,胸中翻滚,一阵恶心。
刚想尖叫时,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坠势渐缓,收起惊吓,缓缓睁眼,已躺在冰人的怀中。
离他这么近,能数清他的睫毛。
一张瘦脸,好精致。
落了地,冰人放开手。
她坐在地上,离开他的怀抱,觉得喉咙犹如火烧。
再也忍不住了,可不能让他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