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团旋,杀气四射,偏偏就沾不上他的衣角。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拈着无头箭,刀来时,只用箭尾顺着刀身轻轻一滑,便将刀的厉势泄去。
舞了几十招,依然不能见效,呼延乌珠心头焦急,半个身子斜到马下,使出挺而走险的水中捞月。
刀光自下而上,捞向黑无常的双腿。
你再敢不动,就要将你一分而二!
黑无常没动,马动了。
未见他驱马,马儿偏偏像与他心意相通,侧出一步,刀影恰好擦过他的面堂。
这一招,灌注了呼延乌珠的全部气力,收势不及,刀身仍然望月。
无头箭轻轻助力,银纹绣刀冲天而已,追着星月去了。
两军阵前,为大将者手无兵刃,已是战败。
大将架下有三宝,战马,硬弓与快刀。
先前一战,被他吓死了战马,此时一战,被他夺去了快刀。
呼延乌珠策马回旋,反手摘下硬弓,箭打连环。
一出手就是五支箭,头颅,双手与双足。
黑无常仍然直立,战马却屈膝卧下。
他的身形一矮,这五支箭全部落了空。
他一招未出,我已败了?
呼延乌珠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利箭搭在弓上,也软软的射不出来了。
她身藏数十支暗器,可以再反招,但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再攻,就如同无赖了。
呼延家的人,丢不起这种脸!
我苦练七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呼延家正名,谁曾想一招都敌不过这少年。
死死盯着黑无常冷峻的面容,双目溢出泪光,一声冷哼,呼延乌珠策马奔向崖边。
难道她要寻死?
惊觉不好,黑无常纵身前跃,已甩出铁链。
未到崖边时,呼延乌珠将硬弓抛下深渊,连同箭壶,都一同沉入谷底。
原来她没有寻死心,只是弃武了。
收回铁链,黑无常静立当地。
呼延乌珠打马回旋,在路过黑无常时,恨声冷哼:“你休得意,这事儿没完!”
回望她绝骑的身影,黑无常心头滋味百般。
若她自此不动兵刃,岂不是因为我而损失阳间一枚战将?
沉吟时,听到掌声。
回首望,是沙纱莎钻出车厢在为刚才的一战而喝彩。
白无常也提着酒壶走近,一跃坐到车板上,笑谈沙纱莎:“你看看人家,红装银刀多威风。”
“她再威风也是个土匪,我再落魄也有两个仆人。”
一脚将他踢下车,沙纱莎不耐烦的推走他:“你另找个地方睡,每次睡车板,你那呼噜都打翻天了,你都不知道我和小姐多烦你,自己还美个没够呢吧?”
将他推出老远,沙纱莎返回车厢里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