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夏知瑶忐忑不安中开进一道铁艺大门,沿着一条葱葱郁郁的大道往里开。
湖面波光粼粼,月光朦胧不清随波而动,四周璀璨明亮,看着像是一处私密性很好又很豪气的庄园。
车缓缓停下。
夏知瑶忍不住问出口:“这是哪?”
程北谦偏头,这是上车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她,脸庞笼在阴影下,神色难辨。
“一会就知道了。”
“啪”车门打开关上。
夏知瑶按压下不安感,推开另一边下车,她穿着高跟鞋走不快。
程北谦大步流星甩她好几步,没等她的意思。
特助大气不敢出,待夏知瑶下车,坐回车里去了停车场。
夏知瑶不得不提着裙摆小跑跟上。
管家已经候在门口,恭恭敬敬请程北谦进屋,瞧见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女郎,神情惊诧又片刻恢复正常。
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热闹喧哗,不少人在聊天。
程北谦一踏进去,说话声笑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滞,像顷刻间变成了冷冰冰肃穆的审判席。
“把衣服脱了。”
程北谦回头居高临下看向夏知瑶。
夏知瑶还在观察屋里的情况,听到这话,脑子里浮现一周前她光光溜溜的羞耻画面。
她不可置信抬头。
这人是不是变态得过头了。
又似乎觉得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果然这刀迟迟不落,是在这等着呢。
有人靠近,示意夏知瑶脱衣服,她抓紧大衣两侧,寒气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又不是让你全脱。”
程北谦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没多少耐心地先走了。
一句话让人生让人死。
夏知瑶觉得这短短几秒蜕了一层皮,心有余悸地脱下大衣递给身穿保姆服的阿姨。
大衣脱下,后背失去依托,不适感让她身体僵硬。
虽然穿着衣服,又好像没穿一样。
同时她感觉到数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她循着感应慢慢抬起头,然后整个人怔在原地。
原来今日是程家家宴,那些曾经唤她二舅妈、二婶的弟弟妹妹都在。
不仅小辈在,长辈也在,连程维也在。
程家人在京港市是出了名的望族,程老爷子膝下三子二女,大儿子也就是程北谦父亲,九年前空难去世,老二是程维一家,程维还有个姐姐,老三一家夏知瑶之前也见过。
所有人表情如调料盘五颜六色,非常难看。
没人料到程北谦竟然明目张胆把夏知瑶带来参加家宴。
这是在打他们的脸。
夏知瑶脸上瞬间失了血气,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人。
这是一场残酷的精神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