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渊傍晚刚从别处给人看诊回来就听说傅竟夕受伤了,正想去房中看看她,便被卫霖拦在了外面。
“傅大夫,傅姑娘已经睡下了。”
卫霖当然是奉赵璋之命守在门口的,按陛下的意思是,既然之前没有保护好人家,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接着保护。所以没成想到他堂堂一个禁军副统领,竟然干起来替一个姑娘守门的活。
卫霖再迟钝都看出来了,陛下对傅大夫这个徒弟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自己也只能尽心尽力地守着了。
傅子渊刚想离开,卫霖像是想起陛下的吩咐,连忙叫住他:“傅大夫,陛下刚才吩咐道,等傅大夫回来去见陛下一趟。”
傅子渊刚到门外都还没有敲门,赵璋便开口让他进去,不仅如此,还免了他的行礼,让他直接坐在他对面。
“潜明,这里没有君臣,只当是叙旧,我们也有十多年没有对弈了,陪朕下一局吧。”
“是,遵旨,只是草民已经多年未与人下棋了,还望陛下恕臣棋艺生疏之罪。”
赵璋手捏黑棋,笑着说了声“无事”。
下着下着,赵璋突然提起了傅竟夕:“今日你小徒弟去月老庙求姻缘,回来时倒是伤心的很,问她说是不仅摔了一跤还抽到了下签,朕之前既然承诺要为她保媒,自是不能随便给她指一个,不如,你倒是给朕说说她喜欢什么样的,朕心里也好有数。”
喜欢什么样的?傅子渊其实并没有注意过,或者是傅竟夕从来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谁,她都是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别人对她冷淡,她也从不缠着别人。
斟酌一下用词,傅子渊向赵璋说道:“竟夕她虽然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是敏感,小时候她与隔壁罗家兄妹一起长大,与他们感情甚好,特别是对罗家那个小子,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很是热络。”
想起往事,不由有些失神,但随即又说道:“可后来傅家那个小子去了杭州也没和竟夕说一声,后面更是连信都没有,竟夕表面看着无所谓,其实我知道她背地里哭了几次,只是后来再提到他,却也不再一口一个哥哥了。”
“竟夕她与其说是没心没肺,不如说她是从不去讨不喜欢她的人的闲。别人对她的好她记着,可若是别人表现出哪怕一点讨厌她,她都不会去打扰。”
“这与其说是知分寸,倒不如说是保护自己,所以陛下您怕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赵璋听闻倒不觉着麻烦,只觉着有些心疼,还有便是觉着姓傅的不识好歹。
“你知道她的身世吗,她是父母双亡了还是被抛弃了,抑或是走失了?”赵璋把所以假设都想了。
只见傅子渊摇摇头,继续说道:“草民记得刚见到竟夕时,她整个人瘦瘦小小的,饿了好几天了,身上还有不少新的旧的伤,不像是摔伤,倒像是被人打的。”
“原先问她叫什么,住在哪里都不肯说,后来才知道,她都不会说话,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草民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说赵璋之前是心疼,现在便是愤怒,他很难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也不会说话,甚至还有人能朝那么小的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