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竟夕,吓着了吗?”
傅子渊给傅竟夕端来了一碗热茶,他这徒弟长这么大,来京城之前顶多是杀只鸡,便是连去世的病人都没见过几个,这来了京城之后,又是他的往事,又是那三十年前的血案,样样都可能吓着她了。
“先生其实之前有同我提起过一些。”
只是没说这其中竟然还有三十六条人命,加上先生的生母,是三十七,肖大娘只是侥幸逃生了,不然就是三十八,那太后怎么敢还有就是先帝知不知道这些事,要是这事先帝也参与了,那这还能平反吗?
“竟夕,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只在宫中多注意点就好了,其他的交给陛下就好了。”
这确实是师父说出来的话,只是
傅竟夕盯着茶杯里微微泛起的波纹出了神,除了她不停摩擦茶壁的手指,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师父师父”
傅竟夕欲言又止地模样,引得傅子渊抬头看向了她。
“这是有什么不好同师父说的吗?”
“师父您之前知道这些事情吗?就是”不对,肖大娘刚刚好像没有说太后不是先生的生母,也没有说先生的生母是她口中的谢家姐姐。
“就是什么?”
“没没什么?”傅竟夕想来不知道先生是不是,或者愿不愿意让师父知道,索性就还是不说了。
“看来果然还是同师父生分了呀。”
傅子渊也不是真心说这话,只是他不太想让这丫头继续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了。
“那师父呢,师父您回去那镇远侯府不也没和我说什么嘛?现在倒是说我同您生分了,不带您这样的。”
这事真的一件件没完了,来之前明明是要问他这个问题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行了,姑娘家嫁人了,也长大了,连带着嘴皮子都利索了,师父是说不过你了,就是不知道以前那个那般听师父话的小徒弟去哪里了。”
傅子渊最近确实感概多了些,别说一年前,便是半年前,他都没想这丫头居然真的嫁人了,他恍惚中还只记得这小丫头扒着他的腿要糖吃的场景,算一算也十年了。
“师父,您又没多大年纪,怎么就开始感慨起这些来了。”
像一个已经历经沧桑的六七十岁的老爷爷了。
“先生比您还年长两岁,都不见他如您这般,日日伤春悲秋,便是您的心上人不在了,可一辈子明明还很长,怎么也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过去吧。”
傅子渊有些不太敢相信这话是从他这个日日没心没肺的徒弟口中听到的。
想来自己竟然活得还不如她通透,他忽然有些明白陛下怎么就看上这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