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寂静的雪,林清与雪豹对视无言。
幼时那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再次翻涌而上,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林清唤它,声音强自镇定:“白崖,过来。”
雪豹顺从地走近,仍旧是那么沉稳,仿佛天塌下来它都能扛住一般。
受它的情绪感染,林清翻涌的情绪渐渐平复。
再仔细看过去,灰色的兽眼里满是平静,之前那些复杂的情绪好像是错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顿时泄力,顺势俯下身单膝跪地,缓缓垂下头颅。
白崖没有躲开,林清抵着雪豹毛绒又带着凉意的宽阔额头,喃喃自语道:“你们雪豹都是这样的么。”
雪豹没听懂他的意思,但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们”字,当即不乐意地把头一偏。
林清哭笑不得,心情总算轻松许多。
他又挼了两把豹头,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白崖,你以前见过我么?”
雪豹疑惑地歪头,神情动作都流露出一股茫然感。
见状,林清已经得出了答案。
他掩饰地一笑,“没事。”
他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向嬉闹玩雪的其他大猫身上。
雪势不小,这么一会的功夫,地面上已经积起了一小层薄雪。
身形个头相仿的美洲豹崽和豹猫团成大猫球,在银装素裹里打滚,不亦乐乎。
东北虎对它们的行为不屑一顾,尾巴却兴奋地来回扫雪,表现出尾巴主人的兴奋。
看着大猫们玩耍的场景,林清顺利地将所有情绪全部压回心底。
他缓了一会,这才若无其事地呵了口气,上前参与大猫们的玩雪活动。
白崖独自站在雪里,目不转睛地望着青年故作平静的身影。
在林清看不到的地方,它眼里的茫然悄无声息地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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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寒冷,窒息。
林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困了多久。
厚重的雪层下,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白天时尚有光线穿过层层冰晶点亮视野,到了晚上则是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是预估,因为他现在完全不能动弹,更别提伸出五指凑到眼前了。
更准确的说,他的身体早已冷得像冰一样。
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粗略估计是骨折了。胸口处隐隐作痛。
好在他身处的位置背靠一块巨岩,形成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洞层,积雪不会过于压迫他的胸口。
由于缺氧,他的大脑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