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也是个技术活。我将那系着绳子的水桶投进井中,却怎么都舀不上来什么水。黑着脸,我只觉心情更加糟糕了。陈千赶紧上前接过我手中的绳子,三两下便将水桶接满。我默不作声地接提起水桶向习武场走去。看热闹的人愈加多起来,不过他们也只敢远远的观望。
嗯哈,昨个晚上,我竟然输了。沐青沐紫唯恐天下不乱,一得知我与陈千的赌约,变着法子弄来大量烈酒。我才知自己见识短少,醉的不省人事,最后连怎么被他们弄上床的都不晓得。
清醒之后,我只觉颜面全无,为了面子,还是坚持愿赌服输,以至于如今为众人笑,连沐修都带人过来大笑了一番。当然,我也没有后悔这么做就是了。输给陈千已经让我觉得十分没面子,若再耍赖,以后在他面前可真是再难抬头。所幸我力气很大,提两桶水仍是步履轻盈,一身短打,来去甚为便利,很快便提了大半缸水,仅出了些薄汗。
又走了一趟,距那井边还有几步路,却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双手费力地提起桶水。小孩猛一抬头见了我,慌忙跪下喊道:“元瑞拜见二叔,二叔安好。”
我眯着眼睛打量下前面的小孩,元瑞……哦,是沐修庶出的长子,印象中很少碰到他。但见他穿着半新不旧的短褂,甚是瘦小,却还做着这等体力活,我不觉皱起眉头。命他起身,再沉声问道:“怎的是你来担水?”
沐元瑞急忙答道:“爹爹今日身子微恙,便由元瑞来了,往常并不会如此。”
我眯起眼睛:“伺候你的人呢?”
沐元瑞一时语塞:“他们、他们……”
有些了然。虽则苏毓晨并不是那等不容人的,这一房既受冷落,下面的人亦难免看人下菜碟儿。见身边没跟着什么人,我便回头吩咐陈千:“将水替大少爷送回去,再传我命令,罚去大少爷房中诸仆从本月月钱,若今后再如此怠慢,即刻赶出天极门。
陈千便上前提起水桶,带着有些茫然无措的沐元瑞一同离开。我带着一肚子火气继续将剩下的水缸灌满。现在想想,这种事我不该插手的,毕竟牵扯到沐修那一房。可还是忍不住,也忍不住联想起从前的自己……也罢,前世如今对我来说已如昨夜一梦,还不是什么美梦,不必再提。
没多会儿,将水缸注满,有点担心陈千镇不住。毕竟从未指派过他什么事,还是过去看看吧。沐修的这个侍子现居于夕霞阁,蛮偏僻的一个小院子,离这边倒不远。行至院外,便听见里面颇为喧闹。我背着手在那立了会儿,方推门入内。
院中除陈千、沐元瑞,还站着两个青衣侍从,皆是一脸怒容,看见我,顿时大骇,慌忙跪下行礼。
我面无表情,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圈,半响,才冷冷地开了口:“元瑞乃我天极门大公子,二位在门中也已有些年月,该记着自己的本分吧。”
“是、是,奴才知错。”二人叩头如捣蒜。
“嗯,如此便好,各自去忙吧。我挥手让他们退下。
沐元瑞忙来到我面前,又行了个大礼:“谢过二叔,烦劳二叔。”
“堂堂天极门大公子,竟为几个刁仆所欺,懦弱至此,传出去大哥颜面何在?”我冷着脸训道。
小孩子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还是忍住了,哽咽着说:“二叔教训的是。”
我又打量他下,皱着眉问:“看你步伐虚浮,当下跟着何人习武?”
沐元瑞有些不解地望着我:“只是跟着爹爹随便习些拳法。有何不妥吗,二叔?”
“明日傍晚来安园寻我,我传你些本门功法。”
沐元瑞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一亮跪倒在地:“谢谢二叔,元瑞拜过二叔师父!”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拧着眉头,“无事了,陪你爹爹去吧。”
小孩子欢喜的应了,恭恭敬敬地送我们离开。回安园的路上,我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一会儿,就听见后面陈千小声的说:“是属下无能,劳烦您亲自出面。属下、属下惭愧……”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想到刚刚在院外听到的那些话,是有些动怒,可是见到陈千这副模样又没法再生气。无奈的转回身,继续向前。早该晓得会是这般情形,明知陈千是何种性子,还命他做这事,该惭愧的是我自己吧。
“好了,些许小事,别总是急着揽错。”我淡淡的说。
“啊,是。”陈千小声应道。
哦,刚刚那两人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将人“没名没分”的留在身边,却连个侍子都称不上。“名分”啊,我确实是忽略了,不自觉仍带着以前的观念,也没个人提醒我下,连陈千自己也不曾提过半句,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这个人啊,除了有点结巴的小毛病,性子倒是很合我意,不多言不多语的,只是太过拘谨了些。有时,甚至想问问他,我有那么恐怖吗,为何在我面前总是如惊弓之鸟?
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凡此种种,慢慢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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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到此处还甚为排斥同性间的亲密行为,不曾想,区区数月间竟似乎变得乐于此事。现下光天白日,仅是看到陈千微微笑了下,便动了那种心思。才两日未做就成了这样,定力下降啊。
一阵亲吻之后,我将陈千抱至里间床上,边松开他的衣衫边将吻密密落下。从面颊到颈项,在胸前两点流连不止,两手也抚摸着后背、腰侧,直至身下之人紧闭着双眼无甚意识地呻吟,我才将吻移至小腹,一手从下方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