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喧。
是妈妈和爸爸一起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妈妈经常带着小向喧站在家门口指着远处看不见的地方告诉他:“你看,那边就是大城市,那里有很多车很多人很多玩具,但是会很吵哦。”
这个名字的意义总是存在于这些话语中,这三个字也将伴随他长大。
小向喧不怕吵,他踮起脚想努力看见妈妈刚刚指的地方那头到底是什么,可惜他一次次地垫脚都没能看见。
“别踮脚了,”李成升蹲边上捡起根小棍儿在地上戳着,“我下次从江城回来给你带几张照片,让你看看长江大桥。”
陈向喧‘啊啊’两声,比画着:什么样?
“什么意思?”李成升看向陈向喧妈妈,“我手语真的不太好……”
“他啊,”妈妈将陈向喧抱起来对李成升说,“他问你长江大桥长什么样呢。”
“这样啊,”李成升摸着下巴想了想,“就长个桥样啊,不过晚上亮灯后挺美的。”
陈向喧比画着: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李成升再次求助陈向喧妈妈,得到回答后便告诉陈向喧:“等我放假,或者等我挣到钱,那个时候我就回来了。”
陈向喧知道李成升在干什么,他在江城上学,在江城组乐队,这些都是李成升告诉他的。
在江城瞎玩,不务正业,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这些是李成升的爹妈告诉陈向喧的。
陈向喧听不懂,但他知道这几个词不是好话,因为他能看出来,李成升听见这些话时脸色就会变得不好。
嗯……就和他学到很难的手语,写到很难的字时一样。
他知道李成升有一把吉他,挺帅的,但很重。
李成升总说那把吉他不太好,叫什么‘烧火棍’。李成升以前让他摸过那把吉他,他才只是抱着琴轻轻抬了抬,李成升就已经快笑疯了。
“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李成升‘哈哈’地笑,“太重了吧哈哈哈哈。”
陈向喧‘啊’了声,做出使劲抬起的动作,李成升告诉他:“没那么重啦,是我给吉他按着了,故意没让你抬起来逗你玩呢。木吉他很轻的,电吉他可比这重多了。”
陈向喧不明白,他就知道吉他能弹出好听的儿歌,知道这个被抱在怀里的东西叫做乐器。
有次李成升弹完一首儿歌后问他:“你每次都叫我什么?”
陈向喧拿起边上的小棍儿在地上画着:李叔。
“怎么不叫‘哥’?”李成升指着自己问,“我不年轻吗?这片儿哪个小孩儿有不叫我哥的!”
拿小棍儿的手抖了下,他连忙比画着:可我是这片儿最小的。
“啊?”李成升指了指地面,“你写字,看不懂。”
陈向喧看他一眼,继续比画:可写字好麻烦,不想写。
“啊——什么意思啊到底,你爹妈也不在家,没个翻译的啊,”李成升支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说,“你教我手语吧,教一句写一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