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接受从富有到贫穷,但是接受不了被一直眼看不上的人如此羞辱。
就算她现在一穷二白,没钱没势,她也永远都看不上宁琳她们那群啃老的吸血虫。
但是,今天她站在那里仿佛也看到了,过去那个仰仗着自己家里,以权势压人的自己。
周围同行的轿车纷纷减速,应该是前面遇到了红灯。
庞大的公车猛地刹车,一声刺耳的“吱——”从车尾窜到车头。
敏感的耳部神经骤然缩紧,苏芒珥忍着不适急急忙忙地从兜里再次拿出那盒隔音耳塞。
手指颤着从小盒里抠出一枚耳塞,苏芒珥盯着这枚纳米海绵材质的耳塞,喉咙酸了个透。
她倏地握拳,把柔软的耳塞攥在手里使劲碾着。
眼底干涩得难受。
她垂着脑袋,攥拳的手泛白,就这么静止地呆了很久。
直到前方通行,公交车起步行驶,苏芒珥才重新抬头,同时把耳塞塞进两个耳朵里。
有了隔音耳塞的保护,那些刺耳的声音被抵御在外面。
周围的报站声,车鸣声都逐渐模糊。
身边夜景不断转换,她仿佛坐在了一列时光电车里。
宁琳和自己是一个岁数的,当时也在一中上学,但是和自己不是一个班。
张依依成绩差没有考上,在隔壁五中。
苏芒珥从小得到的教育很严苛,没有人给她灌输过炫富的思想,她认为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她什么都不缺自然不存在需要炫富的必要。
宁琳就不同了,虽然不同班,但是偶尔在学校集体的活动里,她总能看见宁琳被他们班的女生们围着追捧,她那故意露出的财气和趾高气扬的模样让苏芒珥看了就烦。
宁琳和张依依的家里都属于是半路发家,暴发户出来的富二代。
跟她这种家族根基深厚,父母家庭背景雄厚有涵养的贵小姐不同。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是有等级歧视存在的。
暴发户挤进来的富二代们,要花很多心思去讨好其他世家小姐和公子哥,才能混入他们的圈子里。
那是认识聂凛之后很久的事。
也是宁琳跟她结下梁子的源头。
那天商业聚会,长辈们都在谈公事,孩子们就在宴厅里走走转转,有的跟随父母应酬,大部分还是聚堆吃喝玩乐。
用餐区装饰地非常精美,一个个小包间不是用墙壁垒起来的,而是用丝绸纱帘搭建起来的一个个遮光遮住视野的半开放式凉亭。
两三座凉亭紧挨着,外面是室内的树林花鸟和人工小溪,用餐氛围非常自然精致。
盘子里的鹅肝做得很烂,她吃了两口就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