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经历过这番牢狱之灾,心里也明白一个身份尊贵的妻子,有多少助力。
王氏道:“原本要休你,但念着与你家的情意,只贬你为妾,倘若你不肯,那只能、”
郁阙茫然嗤笑,她是外人眼里国公府无可挑剔的贤惠媳妇,如今他们竟然要贬她为妾?
郁阙孑然而立,“敢问我所犯何错,婆母要休我?”
“嫉妒”
郁阙没想到,沈彦竟开了口。
“我允许你纳妾,为何说我善妒?”
“不顺父母”
“除去在外两年,婆母生病我每一回都悉心照料。”
“恶疾”
“无子!”
郁阙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从沈彦口中说出的话,“明明是你说怜惜我体弱,叫我先养好身子,再考虑子嗣之事。”
沈彦狠下心:“既然你不肯为妾,那我只能写休书来。”
郁阙仍不敢相信,这不是沈彦,沈彦是真正的君子,他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怕拖累我才说这样的话?我不怕拖累,我说过要与你同生共死。”
沈彦摇头,“我考虑得很清楚,我要娶李昭儿为妻,有了她姐姐淑妃的助力我才能清除朝堂上奸佞。我不是怕拖累你,我是怕你拖累我。”
一字一句,将郁阙所有的希望都击碎了。
郁阙不住地落泪,她嗫嚅恳求,“子絮,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心要休我?”
沈彦不再看他,而是写下休书,塞到郁阙手中,“收拾东西离开出国公府!”
起身与她擦肩而过,去书房更衣进宫去了。
同为女子,王氏见儿子如此决绝,看郁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她叹了一口气道,“孽缘啊,你们二人原本就不该成婚,当初我若不阻拦他与李昭儿的婚事就好了。”
郁阙麻木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休书。
即使此刻,她也不敢相信,沈彦真的不要她了。
她郁阙,名满皇城的高门淑女,怎么会被休呢?!
最后的一点自尊令她麻木地站起身收拾行李,事情不会就此了结,她先回家想法子。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荣王妃来了兰苑,瞧见郁阙正收拾衣裳,“不急,有一笔账还未算清楚。”
郁阙自嘲,想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沈府的长辈们已经商量过了,休妻一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荣王妃有什么账要算?”郁阙收拾完衣裳合上樟木箱子。
“你来我们沈府两年,每日吃药,一副药一两银子,那便是七百三十两,每月账房发给你十五两用作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一共三百六十两,满打满算一千零九十两银子。将这些钱还回来,你才可以走。”
王氏在边上听着,小姑子这话说得不像样,“算了算了,这些都算了。。。。。。”
“怎么算了?!合着用的是我们国公府的银子,不是嫂子你自己的嫁妆,不心疼?”
郁阙伤心不已,却强撑着不卑不亢,“上一回瘦马的事,我出了两千一百两都给了荣王妃,这一笔钱,难道荣王妃不该还给我么?”
“什么瘦马?我不知道!”荣王妃趾高气扬,“我只知道你这个药罐子欠我们沈府一千多两银子,若不给,我便上郁府要去!”
“钱我是一分都没有了,唯有嫁妆的一些金银首饰,待过几日典当了,送回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