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快,车辙稳稳停下。
&esp;&esp;樊封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即转身抬起手臂,将自家夫人扶下来。
&esp;&esp;如初次相见那般,她今日着了一袭红裙。
&esp;&esp;明明是个寻常人穿着极容易生俗气的颜色,可在她身上,倘若是花神降世,美得张扬明艳,不可方物。
&esp;&esp;对上那双灿烂的桃花眸,樊封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esp;&esp;他一直都知道,从那时候的菩提果
&esp;&esp;◎“方才是商量,现在是惩罚”◎
&esp;&esp;荆微骊去灵阑寺还愿那日,正是冬至。
&esp;&esp;她腕上正戴着那串红绳,着了袭清丽雅致的云门色对襟绣纹裙,眉心点桃花,口脂明艳。
&esp;&esp;与主持拜别后,她在寺院门前,远远瞧见了来接自己的人。
&esp;&esp;不等她靠近,那人便先一步走来:“若不是荆秋袅说漏了嘴,阿骊还要瞒我到何时?”
&esp;&esp;荆微骊笑了下,主动去拉他的手,尽是狡黠劲儿:“我这不是想等胎儿坐稳了再同你讲嘛。”
&esp;&esp;樊封依旧立在远处,任由掌心被她轻轻挠着,故意装得巍然不动:“等胎儿坐稳了?那为何你姐姐就先一步得知,怎的,在阿骊心里我这个做丈夫就如此不重要?”
&esp;&esp;“哪有,”见他真生气了,荆微骊赶忙贴得更近。
&esp;&esp;晃晃他的手,语气嗲得不行:“阿姐只是意外撞见把脉的郎中从王府出去而已,如此大事我自然是想第一个同你讲的。”
&esp;&esp;樊封自认他是个脾气不算小的人,可也不知怎的,无论胸口再烦闷,只要一瞧见她,那层层叠叠的阴云便一扫而空。
&esp;&esp;怪得很。
&esp;&esp;无奈地叹了口气,樊封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面无表情道:“先回家,眼下已经入冬,你又穿得太少,不能受凉。”
&esp;&esp;见撒娇服软的法子有用,荆微骊扯扯嘴角,应道:“听夫君的。”
&esp;&esp;樊封心尖又猛一颤。
&esp;&esp;回到王府后,樊封将热乎的汤婆子塞进荆微骊手中,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小腹看。
&esp;&esp;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荆微骊推了下他的肩:“才刚一个月,看不出来的。”
&esp;&esp;终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木讷犯蠢,自嘲地笑了笑,樊封又用掌心贴上去,道:“真是难以相信,我居然就要做父亲了。”
&esp;&esp;看着他受宠若惊的神色,荆微骊突然想起什么,将汤婆子放到一边,又去拉他的手:“你明日有公事要办吗?”
&esp;&esp;樊封抬眸:“你想让我陪你回太师府?”
&esp;&esp;荆微骊小幅度地点点头,解释道:“连你都从阿姐那里得知了,父亲他们定是也瞒不住,与其到时候被一家人埋怨盘问,还不如我直接上门去说,还能热热闹闹地吃顿饭。”
&esp;&esp;樊封扬眉,原本抚在她小腹处手掌突然换了位置,二指捏住她衣襟处,眼神玩味:“我突然想起来,明日好像要与白老将军一同练兵,怕是不太方便。”
&esp;&esp;荆微骊信以为真,“啊”了声后失望地垂下眼:“那我自己回去也不是不行,你忙你的。”
&esp;&esp;见她答得如此平淡,倒是轮到樊封不乐意了。
&esp;&esp;只见男人皱着眉头,一只手捏着她软颊:“荆微骊你是不是成心气我?”
&esp;&esp;定定看着他,荆微骊一时间没懂。
&esp;&esp;樊封又道:“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让我别去练兵陪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