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源着重强调了‘吃亏’二字,让大家明白这件事若发生后的严重后果。
舞阳伯愤愤不已,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向邱平和王畅的方向砸去:
“两个畜生,平日在外头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便罢了,今日还把那些龌龊事弄到我府上来,我打死你们都是活该!”
王氏听完缘由后,就已经给两人找好了借口:
“这,这,这从何说起。不过就是少年人间的玩笑罢了。平乐,平乐这孩子有能耐,最后不也没事嘛。”
本来心里的火消了一些,谁知又被王氏这番话给刺激扩大,他高声质问:
“舅母此言,难道非要平乐出事才算?”
王氏自知失言:
“哎哟,这说的哪里话,我对平乐都不知要怎么喜欢才好,怎会想她出事呢。我的意思是,孩子们好亲近,没个分寸,侯爷如今位高权重,大人大量,就别跟孩子们计较了。”
贺啸天简直无语,舞阳伯却指着王氏骂道:
“你总是如此!这些畜生今日能做出引外男入后院惊扰女眷之事,明日就能做出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之事!你今日容他们,明日便是害他们!”
王氏根本听不进这些,只觉得丈夫是在找机会泄愤,收了笑脸,厉声质问:
“那你们想怎么样?打死他们吗?我可告诉你们,我王家不是好惹的,一点小错就要打要杀,你们若不依不饶,明日我便举着我父的丹书铁券入宫告御状,好叫官家看看,太皇太后薨逝之后,你们邱家、贺家就是这样对待功臣之后的!”
这样的威胁,舞阳伯听了半生,早已受够:
“王家先祖用血换来的丹书铁券,却被你们这种男盗女娼之辈利用,你要举铁卷入宫便去,你敢让官家知道你们王家畜生做的事吗?我反正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什么狗屁家族,狗屁责任,我受够了!这家要散就散,要死就死,我不在乎!”
舞阳伯说完,邱辉邱源两兄弟吓坏了,赶忙跪过来劝解。
贺啸天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夫妻吵架,从前只听说舅舅舅母关系不好,却不想差到如此境地。
“邱若霖!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看上了你!你们邱家受着我王家的恩惠,如今倒是硬气,就问你早干嘛去了?这个家若非我苦苦支撑,早八百年前你们就被踢出勋贵,还容得你在这里装大爷。”
今日既然事情闹出来,舞阳伯就没打算善了。
“你支撑?你把我邱家的孩子一个个送入火坑,你让我邱家在外受人嘲笑无立足之地,你用权势把我邱家男儿的脊梁骨都打断了,还说是你苦苦支撑?这贼老天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你们这一家子行同狗彘之人!”
舞阳伯实在太激动了,说完这番激昂之言后,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身子摇摇欲坠,贺啸天赶忙扶住他:
“舅舅,别说了。快坐下。”
舞阳伯忽的双目圆睁,满面胀红,贺啸天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舞阳伯就喷出一口鲜血。
伯府的人都吓坏了,纷纷涌上前来,连王氏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舞阳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吼道:
“把那两个畜生吊到大门外去,吊足三日方可卸下!去——”
吼完这一嗓子,舞阳伯便力竭晕死过去,贺啸天赶忙把人背起,急道:
“拿我牌子,去传太医!”
舞阳伯府乱作一团,灯火亮了整夜。
经过太医救治,舞阳伯从昏迷中醒来,吐血乃怒火攻心之故,需静心调养才行。